“自述”(1 / 2)

慷加钱从后视镜上面观察着十八星的神情,他双手耷拉在了方向盘上,眼神一直盯着后视镜。

“这是你的车吗?”

十八星搀扶着一诺缓缓向这里走来,脱离了夜店里面压抑的环境,短短的几步路,他们彼此之间交流了很多。

“嗯。”

“走吧。”十八星双手警惕地握着手枪,他看了一眼慷加钱,刚好在后视镜里和他的眼神四目相对。

慷加钱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随后就发到了汽车。

汽车随着慷加钱的发动驶出去了好一会,十八星警惕地回头盯着后面,直到再也看不到那个街角。

“呼~”他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卸下了手枪的弹匣,随后拉动了一下手枪的滑套,退出枪膛内的那颗子弹。

紧接着打开保险,也像慷价钱那样把枪还给了他。

但只是这时慷加钱在开车,他并没有理会他。

十八星将手枪和弹匣以及子弹扔在了自己旁边的座位上,他深吸了一口气,迷迷糊糊的靠在了旁边坐着的一诺的肩上。两个犬兽人就像在丛林中的小兽一样互相在一起依偎着。

一诺身上披着的单衣并没有完全盖住他的身体,他的胸肌和腹肌露了出来。

一诺侧着脸,伸长着脖子看向他窗外,他的鼻子不断抽搐着,眼角还有泪光。

他的衣服快被他给蹭掉了,迷迷糊糊中,十八星看到了慷加钱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腰际,他扳倒了自己腰上手枪上的击锤。

十八星一瞬间就被慷加钱这个举动给吓傻了,他本能地要就要扑向自己身旁的手枪。

但他知道,如果这样子做,以慷加钱的掏枪速度,肯定会就在一瞬间就打死他的。

但是没办法,他已经伸手了,现在只能祈祷慷加钱没有往这边看。

十八星看向坐在驾驶位上开车的慷加钱,但只是一看,他的心瞬间就凉了半截。

他看向了慷加钱,慷加钱并没有看他,但他的视线正好和慷加钱的目光在后视镜里撞了个满怀。

他敢肯定,他肯定看见了。并且慷加钱的右手已经完全握住了手枪。

十八星害怕地赶紧把手缩了回来,双手平放在膝盖上,端端正正地坐在了座位上,左肩紧靠着一诺的右肩,动也不敢动。

慷加钱见状,这才安心地松开了紧握的右手,把右手重新放回方向盘上。

“你吃饭了吗?”十八星忽然重新伸手帮天一诺盖了盖身上的衣服,他转过身看向一旁的天一诺。

“啊?”

一诺仿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搞得不知所措,他转过头看着十八星。但从他眼角的泪痕来看,他已经哭过了。

“你吃饭了吗?”

“没吃。”

一诺坚定地摇了摇头,他背靠在车门上,但看起来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确定没吃?”

“嗯。”

他又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感激地看着十八星。

“那我们先吃饭吧。”十八星忽然转头对前面正在开车的慷加钱说,慷加钱无奈,也只好找了个地方停下来。

他来回摸了摸自己的身上,发现并没有携带现金,他转头问正坐在车上的慷加钱:“你带现金了吗?”

十八星用泪汪汪朦胧的眼睛看着慷加钱,他正在挖着嘴皮子。

慷加钱从西装外套的内衣袋里拿出了皮夹,然后从里面抽出两张百元大钞朝后座甩去。

“路边有家夜宵店,自己去买一点。”

慷加钱转身对十八星说,一诺看着慷加钱的侧脸,隐隐感觉这个人似乎认识。

十八星捡起了掉落在地毯上的钱,他正欲拉开门带着天一诺走出去。

“等一下,”天一诺忽然叫住了他,“我的手。”

十八星这才意识到,一诺的手似乎还被手铐铐着。

“后备箱里有断线钳,我去拿。”

前座一直开车的司机忽然发话了,天一诺通过慷加钱解安全带的间隙通过后视镜看清了他的脸,他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是你……”

“哼。”慷加钱轻声地“哼”了一声,然后他就起身离座了。

天一诺转头透过汽车的窗户彻底地看清了他的脸,那就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慷加钱打开了汽车的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了断线钳。然后走到前面来,站到了车门的旁边。

慷加钱拉开了车门的一个缝隙,夜晚的寒风一瞬间就通过狭小的缝隙吹了进来,毫不留情地凌辱着这站在寒风中的三个人。

但好在,寒风被慷加强的身体挡住了大部份,并没有多少吹到车内。

即使是这样,坐在座椅外侧的天一诺还是不自觉地朝着里面挪了挪。

慷加钱示意天一诺把手伸出来,一诺面朝里背朝外,将手部完全暴露给了慷加钱。

慷加钱很顺利地就钳断了天一诺手上和脖子上的锁具,随手就关上了门。

“走吧,我们去吃饭吧。”

“嗯。”

十八星伸手拉开了靠近天一诺一侧的车门,一诺重新穿上衣服,他把手插进了口袋,又伸手出来拉高了衣领。

好在他在跑出来的时候,顺脚套上了他的两只鞋子,这才不至于让他赤脚出门。

十八星蹲下身子帮一诺拉出了被他踩扁的鞋帮,顺手帮他整理了一下裤腿。

但即使是这样,他的脚脖子还是露在外面,冻的他瑟瑟发抖。

一诺不自觉地拉高了风衣,缩紧了脖子,跟着十八星径直往对面街上的一家川菜馆走去。

10月15日,现晚上八点。

康十钱已经吃过了晚饭了,虽然加热了很多遍,口感和营养价值也早已有所流失,但这已经是他这几天来吃过最有滋味的一顿饭了。

康十钱点燃了一根香烟,但觉得还是不满意,于是他从石楠木的茶几下面拿出了一盒雪茄,取出一根,放在鼻子下面嗅了一下。

他已经决定完全不管这件事了,现在的主要任务是老爷子的身体要紧。

这几天老头子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血氧饱和度呈断崖式下跌。

但好在幸运的是,老爷子这几天指关节抽动明显,有着明显要醒过来的征兆。

女人坐在一张实木小桌子前,面前的蛋糕上插着几根蜡烛,照耀着这个房间的黑暗。

而面前的人,不是别人,而正是他那高大魁梧地儿子。

他一脸痴相,双眼眼距宽阔,嘴唇厚实,长着一脸憨样子。

“今天你过生日,你哥晚上有事,不能陪你过生日了。”

面前的女人穿着一件棉衣,她坐在面前的小凳子上,双手夹在双腿间不停地摩挲着。

她依旧慈祥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傻儿子,虽然他可能听不懂她到底在说什么。

女人伸出大拇指擦了擦眼角的眼泪,鼻子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你哥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最近警察查得严……”

她忽然伸手想去握住面前这个傻儿子宽大的手掌,眼泪哗的一下就从眼角流了下来。

“听妈的话,咱先休息一下,大不了等风声过了,再继续行不行?”

面前的这个男人好像心有灵犀一般,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竟微微点了点头。

现10月15日晚上八点15分,康十钱正在茶几旁边焦急地踱步着。

他的脑海里正在不断设想着接下来对于李冰副校长的治疗方案,以及接下来会遇到的一些问题。

康十钱的手上正夹着一根足有拇指粗的点燃的雪茄,还时不时地吸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