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柒然忍下心中的怒火,用着平和的语气问道:“寒衣庄主,刚刚你们走得太急,我忘了问些事,故追来寻求答案。”
虽然她这个理由很蹩脚,但是江寒衣好似没有感觉到,只道:“柒然姑娘想问什么?”
“也没什么,就想问问,庄主你们要去哪里,以后小闻人也好去寻你们。”
话是问江寒衣的,可月柒然视线却是落在江寒衣身后马车里的青铜棺上,眸中似有金光闪过,手托着小闻人的力道重了些。
江寒衣如实道:“临安,浑天洞,慕容先生知晓。”
“临安啊,”月柒然颔首,似是思考,临安她自是知道的,“那庄主可还要回青肤山庄?”
听到“青肤山庄”四字,江寒衣眸子一暗,羽睫微垂,给出了一个不确定的答案,“有时间会回去的。”
“嗯?”目光一直在青铜棺上的月柒然闻言回神,疑惑江寒衣的回答,“庄主是不愿回来了吗?”
那句“有时间”不就表明江寒衣不愿再回青肤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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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柒然感觉她好像错过了什么,不然作为江寒衣的第一个家,充满了和江夜雪的温馨过往的地方,依照江寒衣对江夜雪的依恋,他怎会丢弃青肤山庄。
江寒衣蹙眉,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不愿再解释,只道:“若无意外,我会定居临安,柒然姑娘可还有什么想问的?”
视线再次落在青铜棺上,月柒然稳问道:“他走之前,可留下什么话,对小孩,对……衣衣?”
江寒衣怎么也算是江夜雪生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江夜雪说了什么也只有他知道,月柒然想知道江夜雪留下了什么遗言。
可回应她的只有江寒衣的摇头否决,“他什么也没说,该对他们说的话,阿雪其实很早就说了。”
“这样啊……”月柒然噤声了,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了马车前行的大路。
月柒然微微仰起头,唇角轻轻动了动,俏丽的面容上随之缓缓露出一个极具职业性的微笑,她轻声说道:
“多谢庄主答疑,柒然心中的疑惑已解,如此,便不耽误庄主的宝贵时间了。
此去路途遥远,还愿庄主途中一帆风顺,所遇皆良善,往后无灾无难,事事皆顺遂,平安且如意。”
邬沁只觉得月柒然笑得好假,而且好像在拖延时间。
江寒衣颔首,回道:“蓬莱诡秘不断,柒然姑娘万事小心,今后若有所求皆可来临安寻我,告辞。”
话落,江寒衣驾起马车,没有半分留恋迅速离开。
三儿看着那再次淡出视线的马车,不解道:“宿主,你追上来就只是问这几个问题?”
“自然不是。”月柒然摇头,她想要的答案她已经找到了,回想她通过秘咒所看到的景象,心中又是一阵郁闷。
“他们之间的红线断了,羁绊解除,再无瓜葛联系。”
“羁绊解除,是衣衣开始遗忘的原因……”
她追上来拦路便是想亲眼看看,看看那二人之间纤细却坚韧无法斩断的红线如何了,哪怕心中已有猜测,可真当目睹时她还是难免震撼。
“他竟是愿意放了他自由,断了他们所有羁绊,此后再无瓜葛……”
月柒然秀眉紧蹙,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晓此事的她应当开心的,可为何却高兴不起来。
她当初是因为慕容楚衣留下的,她知晓慕容楚衣最厌束缚,而今缠在慕容楚衣身上的羁绊束缚消失,慕容楚衣也得到了他所渴望的自由。
慕容楚衣得偿所愿,她也看到了他们最后的结果,她本该心满意足随三儿离开的,可为何总感觉心中还有牵挂。
观察月柒然此时的神色,三儿隐隐有些不安,只因月柒然此时的模样像极了她想做坏事时的前兆。
三儿胆怯问道:“宿主,你……你又想做什么?”
月柒然没应答,她看向了马车离开的方向,脑海中开始复盘关于江夜雪的种种。
临安现身,五夜城解毒、拜师,重华解难解蛊,青肤山庄成婚,……
“卧槽——!!!”
良久,似是想通了什么,她眼中呈现恍然大悟之色,低声呢喃起来,“原来想摆脱羁绊的不止衣衣,江夜雪也是不愿意……”
三儿围着月柒柒转了几圈,惴惴不安道:“宿主,你说什么呢,什么也不愿意?”
对于三儿的疑问,月柒然不断摇头,抱紧了背上沉睡的小孩,不再言语。
玉衡星位。
在送走邬沁他们后,谈秋客便悠闲走出了那间墓室,在甬道中晃来晃去。
昏暗的灯光下,他一身玄色古老祭司服,又带着恶鬼面具,活脱脱一个来此索命的恐怖罗刹。
最终,他于一道沾染了鲜血的青铜门前停下,要推门的手顿了顿,然后又收了回来,过了几息,他再次伸手,终是推开了青铜门。
“轰隆隆”,青铜门与地面摩擦,发出沉闷的声音。
这道声音也激起了青铜门内祭台之上,盘腿打坐的白衣人影的注意,“锵”,雪亮的剑光闪过,照雪直抵开门之人。
谈秋客似是也没想到那里会有人,对方还一声不吭地对他出手。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谈秋客躲闪已来不及,连忙掐诀抵抗。
“咔嚓”,谈秋客面上那副恶鬼面具出现了裂痕,而后“哐啷哐啷”两声,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