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对危险的直觉,沈长安敏锐地感觉到,此人从尸山火海的炼狱中而来,捏死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哪怕他是夏州的地头蛇,也不得不低下头颅,国公爷这样的存在,除非是自己作死,否则根本不是他们沈府能惹得起的存在。
看着热闹的郡府,谢玉忍不住冷笑道:
“潘石,你在夏州当了这么些年郡守,老夫还以为你出息了,谁知竟然如此治下不严,这什么玩意儿都能在郡府横行霸道?”
他刚才听了小厮说嘴,扫视了一眼四周的人,便有了判断。
谢玉的气势带着排山倒海的杀气,沈长安心中不忿,身体却给了最直接的反应,浑身微微颤抖,要不是他强撑着,说不定就跪了。
其他的人更是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
潘石连忙请罪:
“下官有罪,国公爷息怒!”
谢玉恨道:
“老夫早已经说过,那陈肃便是萧尘化名,让你务必将人尽快拿下,但你们不信,或者说你们压根没把老夫的话当回事!如今他人逃了,若是让他回到咸阳,你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死!!”
谢玉的声音回荡在郡府内,听者无一不头皮发麻。
那个陈肃,真有这么大的能耐?
他真的是西厂厂督??
没人来回答他们这个问题,因为陈肃到现在凭空消失,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潘石只觉得后背发凉,连忙跪下道:
“国公爷,那现在应该怎么补救?求国公爷救救下官!”
沈长安生意遍布周围列国,西厂厂督的威名他也是有所耳闻的,如果说,他要早知道这陈肃可能是西厂厂督,打死他也不敢打这钱的主意。
此时他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有将这位厂督大人的信息调查清楚。
不过人家易容而来,他就算调查清楚也防不胜防。
沈长安意识到一个问题,脸色有些发白:
“国公爷,西厂厂督既然易容前来,定然是有什么案子要破,他又是撒钱又是接近潘大人和沈府,难道说要破的案子与我二人有关?”
谢玉眼中尽是愤怒,天衣无缝的计划都被这群猪给毁了。
他没好气地道:
“老夫专门用私盐的事钓他过来,他此行定然是为了查私盐一事!”
“可怜你们这些猪头,老夫用永城的事情钓他,你们在夏州城,居然也能被人家反钓,送上门去让人宰,让老夫说什么好?”
沈长安想到陈肃的脸,愈发觉得模糊。
“国公爷,你的意思是那西厂厂督就是为了调查私盐一事而来?”
谢玉施舍了一个眼神给沈长安,“不然你以为这世上还有人这般傻?就因为陌生人的几句话便散尽家财?”
沈长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形容枯槁。
最开始,他们也不是没有怀疑过陈肃的身份和用意,也发出了像国公爷一样的疑问,不过在看到陈肃拿出真金白银,且全部放在郡府之后,便安下心来。
潘石更是懊恼,之前他就接到国公爷的提醒,说那人可能是西厂厂督假扮的,但是他却被那些银子晃花了眼睛,没把这事当真。
“国公爷,那现在下官应该怎么做?”
潘石脸上全是恐惧,如果陈肃真是西厂厂督,又是为了私盐一事而来,那他们之前的行为,就像在人家面前裸奔一般,还亲自把屠宰他们的刀递了过去。
萧尘,人屠夫,果然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