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维桢没在意他们的小动作,转身问曹王可还有不适。
曹王喝了一剂防伤寒药丸,又被江都长公主灌了一壶生姜水,可不想再吃药了,他赶紧摆手道:“大夫都说没事了,皇兄还是让他俩先用晚膳吧。”
湘王见三哥不计较了,理所当然的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他忍不住同兄姐们说起今日的见闻,期间还流露出对许家大姑娘的失望,“本以为武将家姑娘,长得又那么冷厉,和该是个嫉恶如仇、干脆利落的性子。”
“谁知道她竟是冷着一张脸去做老好人的,跟个老好人似的,连板着脸训人都不会……”
朱维桢听他干看着什么都没做,却这样说别人,都要气笑了。
若是那些嫉恶如仇、非黑即白或者严正明法的人许是对许夏云这样的处事觉得不妥,毕竟她没有按律法行事,又几面说和,不像是个干脆利落的性子。
可是朱维桢却觉得她处置的算是中规中矩,那秀才姑娘家的叔伯收钱嫁孝期的侄女可恨,可是秀才娘子在时,家里没个男丁,他们也是容了母女二人守着家产在村里过日子的。
要说秀才姑娘执拗不柔顺,可她方才十几岁,又在年幼时跟父亲读了书识了礼,却不想遇上的事竟与她自幼识的礼大不相同。
而那马三家里,是有错处。可朱维桢听着他家一子被朝廷征召,仅一子守在父母身边。就不免对于他家急着给还在身边的这个孩子娶妻这个举动,生出体谅的心来。
朱维桢虽不容那些贪官污吏,可对于治下的百姓,总是不想那么冷酷的。
朱维桢瞥了几个小的一眼,瞧着曹王和嘉善像是赞同湘王的意思,只有纪王面露不忍。
他开口打断了湘王的话,只道,“前段时间皇祖母免了你们的功课,让你们无所拘束的玩了这么久,等回去也该把功课捡起来了。免得你们一天招猫逗狗的,竟做些让皇祖母忧心的事。”
“皇兄~”湘王万万没想到,都到了年跟前了,自己还被赶去读书!他睁大了眼睛,试图感化冷酷无情的皇帝。
朱维桢却不管他的想法,瞅着湘王还赖在嘉善身边,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笑道:“朕今日回去,一定会和皇祖母讲你们的事的。这两日你就好好玩耍,好好珍惜未来半年里,最后的玩耍时间吧。”
朱维桢笑着说完,在湘王哀嚎着投入嘉善长公主的怀抱之时,转身出了房门。
刚一出门,就听见江都皇姐的笑声传来,另有其他人的说话声。
朱维桢打眼一瞧,就见外头几十步远的地方,正站着江都长公主和一位身材高挑,腰挺笔直的女子。那女子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她,转身过来,凤目凌厉。
比起旁边的江都长公主的华贵雍容,这名女子有一种不同的逼人气势,颇有军中之风。
这样的独特,让朱维桢一见,便知道了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