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贤虽对西梁人恨意更深,可王瑞举动也让他心中不安,一起行兵打仗久了,他深知王瑞就是朝中最冒进的主战派。
许贤担心王瑞为了破坏议和,不顾军令乱来,心里琢磨着要说话。他还没开口说话,就听王瑞指了指守城方向,笑道,“西梁太子这会可抽不出空来管他们,西陉关前一刻传来的消息,朝中要多一位新贵了!”
许贤默默思索王瑞的意思,忽然间,迎战的号角声响起,他们身边脚步声不断,一队队兵甲集结,王瑞没空再跟他细说,转身跟着铁卫快步离去。
京城里,边关急报比安城侯世子先到。
两仪殿里,朱维桢拿着宣仁将军奏报,激动得双手都在颤抖,西梁四王子率部冒进西陉关,被淮西将军熊时驱逐,一路追杀,将他们驱赶到塔木县外外,又被守将武硕埋伏,前后包抄。西梁军队死伤无数,熊时趁机率军追杀,一路连下三寨、生擒西梁四王子,塔木县守将武硕更是英勇,他在围攻之时,于阵前斩杀了一位西梁大将。
朱维桢快速看完,面露振奋,大喜道:“好好好!传旨,重赏!”
熊时不愧为老将,守地未失,又立下大功,朱维桢将手中战报又仔细看了一回,瞧着这个名不经传的武硕乃是塔木县守将,心中更是激动万分。
这次战果,不枉自己重来一遭,先抢了抚州,保下前世惨遭屠城的守将又立了前世不曾有的大功!
他一时心绪难平,有些难以平静,曾经被迫议和的阴霾一扫而空,若是西梁再战,他也不会对大周军队再有疑虑。
兵部尚书也松一口气、对于皇帝之前厌战,想要议和的担忧尽数退去,他抬手向皇帝深深拜下,只沉声道:“恭贺陛下!”
侍郎、还有堂下郎中、员外郎皆在,他们站在下首,亦面露喜色,一同恭贺。
朱维桢摆了摆手,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笑着与殿下众臣道:“淮西将军熊时,既资历又有战功,理当封爵,还有武硕,朕很看好他,战后调他入京,到近卫军里当差!”
熊时、武硕的胜利,给接连损兵折将、陷入曾经军事失利阴霾的朱维桢带来了信心,这样有不同意义的武将,就该到他身边守卫着。
兵部尚书神色松缓,他本就是朝廷里的主战派,在他看来能使皇帝不再厌战怯战的功劳,也足以给他们这些荣耀,“陛下,熊时此番大功,可要将他也调回京来?”
靖怀郡宣仁将军才是主将,可他帐下,先有忠正伯许家旧部、又有两位宗室亲王世子、还要平衡兵部侍郎、监军南昌侯,再多一位势头正好的勋爵,若是朝廷不能为他解忧,指使边军里因多将而有山头林立,并不利于之后战事。
朱维桢瞥着兵部尚书,沉吟片刻,方才道:“边军具体封赏由兵部详议,淮西将军熊时,暂议伯爵之位,命他带着俘虏回京受赏!”
比起兵事,朝中里的弯弯道道朱维桢更为熟知。目光转动,继而沉声道:“宣仁将军守城未有疏漏,其帐下将领又立大功,也当记功!”
至于信报末尾被宣仁将军随口提了一句的西梁使臣,还有王瑞作为,在这战功之下,朱维桢只让兵部自己决议。
在这样的喜悦里,在边关运作的拱卫司又传来的消息。
离京许久的靳源终于有所作为,他接过拱卫司以前的布置,密报里说,他于火攻楼叶镇得到了灵感。
之前派去,接触不到西梁朝中重臣的探子,都被他派上了用场,直接一把火油都给烧尽了西梁王都国舅府邸、负责粮草兵备的监军府邸,就连主人不在的四王子府宅、外宅,他都没有放过。
那些府邸里出了事故,买仆卖仆,换侍卫换家丁的,他收买的探子,总算是混进去了许多。只等时机合适,为大周尽忠。
这样的喜悦维持到六月中旬,景阳宫梅采女生产之时。
梅采女本身怀像不好,心态有失,生产之时又发现胎位不正,艰难生产一天一夜,皇嗣却是一只脚先出来,太医请示过后,决定先保皇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