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辞不确定问道，“我爸爸？”

“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章局声音有些哽咽，“我们快点过去吧，你爸爸他现在在手术室抢救。”

闻言，程辞心里咯噔一下，有些站不稳，好在沈鹤及时扶住了他。

“嗯，走吧。”回过神后，程辞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三人步履匆匆往手术室跑去。

一早就和那些医生说明过情况，程辞刚到就被人拉去换上无菌服进了手术室。

看着躺在手术台上，身上插满了管子的中年男人，程辞突然有些害怕，不敢再往前走。

站他旁边的医生冷淡催促他往前走。

程辞艰难的往前走着，在手术台前站定。手颤颤巍巍地伸出来，想触碰又不敢触碰。

程辞就静静的站在那里，低垂着眉眼，灯光打在他脸上，长长的睫毛轻颤两下。

最后像是认定了什么，蹲下身子，温热的手轻轻碰了碰他那所谓的父亲的手。

低声道，“爸，我是小辞，我来看你了。你说我们两都没见过一面，没说过一句话，你不遗憾吗？反正我挺遗憾的，十几年来没感受过父爱，也不知道有爸爸是什么感觉。

现在知道你还活着，但连话都没说上一句，你就在这冷冰冰的手术台上躺着，你这是想做什么啊？就这么不想要我这个儿子吗？”

程辞不知道要说什么，他只知道要刺激手术台上躺着的人。

他进来之前，医生就和他交代了病人求生欲望还挺强的，但是一直醒不过来，需要点外界的刺激。

让他多说点话，最好是说点刺激性的话。

所以程辞才会语无伦次乱说一通。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看了眼手术台上的人，没反应。

程辞接着说道，“其实我有点怨你。你明明还活着，为什么要撒谎说死了，让我一点念头都没有。你知道从小到大，我因为没有爸爸被多少人欺负过，嘲笑过吗？我那个时候多希望你能出现，可惜你没有。

我不想问你那个时候在哪里，我只想问你，你现在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让我知道你没死。明明我已经快忘记你的存在了，你为什么要再一次出现在我的世界里。还是以这样的情况，躺在冷冰冰的手术台上，浑身插着管子，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你想干什么啊这是，想要再次毁掉我幸福且平静的生活吗？如果是这样，我告诉你，你不会得逞的，我也不会如你所愿。你以为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会伤心吗？我不会，因为我一点都不在乎你，也不想认你这个爸爸。你想毁掉我的生活，没这么简单，我会请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吊着你，让你走不了，只要你还在，我就不会被人指责。”

程辞的一番话下来，躺在手术台上的人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和反应。

大家眼里满是失望，打算放弃这个方法，让程辞做好准备时。

一旁测试心电的仪器开始激烈的波动，发出刺耳的电波声。

守在一旁的医生迅速上前，挤开程辞，面容严肃道，“快，病人有反应了。”

手术室开始忙碌起来，程辞也被人推出了病房。

一直守在病房外面的沈鹤见程辞出来了，快速走到程辞身边，抱住他，安慰道，“没事的，阿辞。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章局上前的脚步停滞了，看了眼相拥的两人，默默收回脚步，往其他地方走去。

沉默良久的程辞开口道，“鹤鹤，我好怕。”

“别怕，我在。”沈鹤抱紧程辞，手在他背后有节奏的拍着。

“鹤鹤。”

“嗯，我在。”

“刚给我说了好多不好听的话，你说他会不会……”

“不会的，他会没事的。而且这也不是你的错。你是想他活着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