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中秋前夕,铁锅到了!!(1 / 2)

杨晃已经接到回纥的使臣队伍,如今刚出沙州。

接下来穿过玉门关,途径肃州、甘州、凉州,渡过黄河进入灵州,一路马不停蹄经由庆州、宁州、邠州达到京畿道,届时要停在长安城外,等候陛下准许入城的指令。

护送使臣队伍的又一个夜晚,一行人露宿在荒漠中,身后还能看到黢黑巍峨的沙州城墙,城墙上跳跃的火光,那是值守的士兵。

越往西,城墙上的守卫更森严,往来路过的商队与行人遭到的盘查就更严格。

沙州附近的荒漠还生长着矮小的绿草,要是再继续东行,就会经过一片寸草不生的沙漠。

荒漠两侧是更加高大更加险峻的山脉,敛苍山山脉与之对比就显得像是小儿科,完全不能与这里的山脉相比较。

高冷的月光给山脉增添了冷酷与锋利的感觉,远远望着这些高大成熟的山脉,它们是那么的威严与神圣,似乎亵渎了它们就会遭到天谴,洁白的山脉隐隐约约透露着诱惑,勾得人有去无回,流传在此的一则又一则神话故事,给山川又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让人又爱又怕,不敢轻易靠近。

杨晃除了是官家亲封的将军,还是长安的平遥侯,将军不准养兵,但侯爷可以培养部曲或护卫,用来体现自己作为皇亲贵族的尊贵地位。

此番接到官家交与他的任务时,他还打算亲自去图彭打听孩子的事,同时传信回长安,让人查一查兄嫂身边有无一个名字藏有“一吾”的人,却不料官家让他走一趟边境,即使再怎么不愿,他也要领命赶往遥远之外的都护府。

图彭关在鬼哭峡与上下李家两村附近的关口之间,这三个地方的关口是敛苍山西段的主要大关口,设置在回纥极易攻击闯入的峡谷地带,坚定地守卫背后的大黎。

沙州与甘州之间还有一个肃州,正常的商队从沙州到达甘州要一个月,再到长安还要差不多一个月,如今回纥的使臣队伍中还带着许多马匹和肥羊,还有几辆马车,队伍的行进速度比一般商队要慢一点,官家命使臣队伍年前进入长安,距离新年还有四个月的时间,队伍走得再怎么慢,四个月也能到达长安。

杨晃估计,按照这种速度,到达长安可能需要花费三个月以上的时间,可西北一旦进入十月,便会刮起凛冽的风雪,那种路很不好走。

此次随他出京的还有三十八名护卫,其中的一半被派去图彭关找人去了。

荒漠一旦进入黑夜,与白天完全两种样子,黑夜如同猎食的凶兽一般,窥觑着荒漠里的所有活物。

使臣队伍里的回纥人并不多,只有十余个,大多是侍女,其中还有两个回纥公主,从都护府接手后,由大黎全权负责,护送的队伍换成大黎士兵,五六十人围在车队周围,说是护送,不如说是态度客气一点的押送。

双方互相看不顺眼,回纥人看着杨晃的眼神里更是充满明晃晃的仇怨。

可惜杨晃不为所动,下令各自整装休息。

无视他们就是最好的回应,手下败将,你能奈我何!

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多高了。

说是使臣,就是来送战后赔偿的罪人,车上的那两位“公主”,也不知道是不是临时册封的,可无论怎样,她们的结局已定,官家不会见她们的,更不会让她们有所幻想。

忽然,从沙州方向传来一阵马蹄声,杨晃抬头警备,依稀看到马上的士兵穿着熟悉的衣着,便下令其他人放松戒备。

打马前来的确实是沙州士兵,靠近车队时,他们便勒停马匹利索地翻身下马,认出杨晃后便提步上前:“将军,方才刺史大人收到京中来信,附随的还有一封密信,指名交与杨将军!”说着士兵递来一个小指大小的蜡封竹筒,杨晃接过后检查,蜡封上居然盖着两个印戳,一个是官家的,另一个竟然是京中的左仆射大人!

他记得他与这位左仆射并无太多交集啊……

杨晃确定密信未曾损坏后便谢过士兵,等士兵们打马返回后才掐碎蜡封,露出里面的竹筒,竹筒里装着纸条。

纸条上是丰筋多力的字,几个字的内容看得他是心里一梗。

这一趟权当做一回力夫了。

他唤来两个护卫,让他们联系图彭的人,去山单寻一寻这位左仆射大人的千金。

夜深了,李二郎家里的院子重归寂静,李瑜睡在后院的杂物房,劳累了一天,他早已困倦得沉沉睡去。

第二天鸡鸣第二遍,李瑜与李家人就已准备齐全,留下李四郎在家看小团子和院子里晾晒的谷物,要是发现天色不对,他们就得赶回来抢收。

这日,李二郎他们只忙活了半日,便让家里的女眷提前回来。因为明天就是秋夕,仲秋时节,家家户户都会提前准备糕点饭食拜月。

经过提醒,纪清越才后知后觉。

中秋节到了。

如今的中秋似乎还未被赋予团圆的含义,这里的人崇拜月神,即使经过他的科普,月球是日食的“始作俑者”,李阿娘她们反而对月亮更加崇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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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伟大的月亮,世间绝无仅有。

午后,男人们还在地里,李阿娘她们动作利索地在院子里张罗着做月饼。

擀面、做馅、烧炉,烤制。

没过多久,月饼的香味从炉中飘散开来到,占据了整个院子。

小孩吵闹着要吃月饼,李阿娘只得给拿起一个,从中间掰开,两个小孩一人一半。

于是李四郎与小团子兴奋地捧着刚出炉的月饼四处跑。月饼太烫了,小孩们左手换右手,吭哧吭哧地咬边边的酥皮。

李四郎吃着月饼,还不忘给纪清越也拿一个。

没有团圆的含义,月饼自然不尽是圆的。纪清越接过月饼一瞧,这时的月饼做的虽不如现代精致与多样,可其中包含感情并不比现代轻,里边全是对月亮的无尽崇拜。

纪清越咬了一口菱花形的面饼,里边包着油酥坚果与饴糖,伴着刚出炉的热气中的香味。

香,酥,甜,脆。

酥皮与油馅混合在一起,在嘴中爆出甜腻的香味,许久没有吃到甜食的纪清越很快就将巴掌大的月饼吃光了。

甜食果然能疗愈心情,团圆的节日他不可能与家人团圆,这点失落的情绪在吃完月饼后,很快被暂时压下去。

李四郎与团郎在书房里分吃一个月饼,甜食对于他们来说难得才能尝到一次的美食,两个小孩嘻嘻哈哈地小声嘀嘀咕咕,童真更能治愈人心。

自从纪清越露面后,就一直住在李二郎家里,这事已在村子里传了个遍,其中不乏“慕名而来”的村民,但都被李阿娘以不方便为由拒绝了。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他从画里出来后不仅仅可以待在院子里,还能到外边四处溜达。

所以只要纪清越有时间出来,就会跟着李二郎去地里帮忙。

可出去几次后,纪清越渐渐发现村民对他的态度很不一般。一开始他还很不理解他们为什么会对他客气得过分,甚至有些毕恭毕敬,有的人还称他为东家少爷。

这让他感到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有些莫名其妙。

他转头看向李二郎,李二郎难得感到心虚,这几天忙得忘了与纪清越说这里边的乌龙了,于是赶紧给纪清越解释造成这场误会的原因。

纪清越听了有些哭笑不得,觉得倒也没什么,解释一下就行,有没有用还是其次,姿态要摆端正了。

值得高兴的是,经过这些天的努力,他总算掌握了一点点弹棉花的技术活。这些天,只要忙完地里的活儿,他就会练习弹棉花,现在终于做得有模有样了。

弹过之后的棉花不再是一小团一小团的样子,而是彼此之间掺揉在一起,变得非常蓬松。

原本只装了一个麻袋的棉花,如今装了五六袋都还不够。重量还是那个重量,但体积增大了许多倍。

从棉花树上摘下来的棉花已经过去籽、晾晒、除杂、蓬松四道工序,剩下的纺线与编织着实已经超出他的能力范围,剩下的只能拜托李婶娘她们了。

新栽种下去的棉花籽发芽后生出四百多棵棉花苗,等到这批棉花成熟,估计能收获四十斤棉花,勉强够给每人做一身冬衣,除了制作衣服,还有棉被,算一算每人一张就不够了,要棉被就还要再种一批棉花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