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草民……请求皇上处死他。”
众人哗然。
朝臣们震惊又嘲讽。
这是疯了吧。
再试探性地看向陛下,陛下似乎早有预料,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众学子愣神过后,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方将军对他没有杀心,章学子又怎会如此?
殷圣景冷冷看着章贵林:“即使他杀敌无数,即使他在外御敌守护的人也有你在内,你也要坚持让朕杀掉他是吗?”
章贵林内心煎熬焦灼。
“是……”
话说出来的瞬间,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分成了两半,一半唾弃自己,一半赞同自己。
殷圣景深吸一口气。
看向贾德,招手让他附耳过来。
“去把魏紫嫣带过来。”
“就说……说朕快死了,赶紧过来吊唁。”
贾德身子一晃,赶紧跪下:“陛、陛下……”
您别吓咱家啊。
殷圣景没好气地摆摆手:“就这样跟去说,跟她一个人说就行,小声点。”
“是,是陛下。”
他也不敢大肆宣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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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朝臣看着贾公公害怕惊悚匆匆离开的背影,十分好奇陛下究竟是对他说了些什么啊。
他们知道陛下是让他去带魏紫嫣过来,可到底是说了什么能把一向冷静沉稳的贾公公吓成这样?
好奇,太好奇了!
难怪九公主想吃瓜,抓心挠肝地痒啊。
殷圣景没有直接答应章贵林,而是道:“此事稍后再议,你们此行的目的是太师之事。”
“那便借这个机会,先给方将军机会,让他将自己调查出来的事上报后,你们再做分析,看朕有没有冤枉了他。”
章贵林立即应是。
能够转移话题让他从那种煎熬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是再好不过了。
方将军揉了揉胸,从怀里掏出奏折,翻了翻,确定证据都在里面夹着后,就将证词递给太监,送到了殷圣景手里。
殷圣景随意翻了两下,与软软所言别无二致。
他又让太监快速抄录多份给广大学子和朝臣们看看。
宠妾灭妻,多次纵容妾室陷害发妻,逼得发妻悬梁自尽,只希望他能有所醒悟,结果他见了这一幕却摇摇头说:“不顾大局,任性妄为,自己做错了事竟然想一死了之,当真无药可救也!”
他当场甩袖离去,任由妾室将当日所有看到此事之人全部诛杀,事后却像是没事人一样,毫无察觉地问了一句:“怎么好久没看见中灵和中琴了?”
妾室哽咽抹泪回答:“她们舍不得姐姐,便一块儿去了,妾已经将她们好生安葬了,姐姐院子里的其他人,妾担心老爷看得伤心,便问了他们的意见,让他们离了府邸,老爷,妾是不是做错了?要妾将他们再找回来吗?”
他叹口气,继续高风亮节地摇摇头:“你没做错,也没必要再将他们找回来,个人的选择,不强求。至于中灵中琴两人……念主奴才是好,只是跟错了主人,散点钱财给她们的家人吧。”
“是。”
而后妾室愈发大胆,进而每日下药毒害他的嫡子嫡女只为给自己的孩子铺路,致使他们痴傻呆笨,整日里在后宅活得猪狗不如,吃食都泛着一股馊味。
太师则看着他曾经寄予厚望的两个孩子连他提出的简单问题都回答不了,更是失望至极,从此不再过问,只专注地培养自己的庶子。
在他眼里,不分嫡庶,只要有才,便值得宽待。
众朝臣看完那一字一句的证词,抬头看向太师的神色都变了。
这还是德高望重、教导学生的太师?
说他做的这些事是猪都不为过。
魏相眼里却充满了怜悯和同情,以及浓浓的悲哀和无奈。
他曾经又何尝不是一头猪?
他一一扫过众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