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苏鹊仪不知道,她结婚那晚的小楼下面,陆时元彻夜站在门外,自虐般的看着一夜未熄灭的灯光。
夏天的夜晚闷热难耐、蝉鸣不断,他执拗地站了一整晚。
巨大的无声的死寂,从身体呼啸而过。
袅袅,不喜欢他也好,讨厌他也好,能不能——能不能……
之后的一天里,单独出门的苏鹊仪被形如枯槁的陆时元拦下。
她被吓了一跳,惊魂未定地看着满眼红血丝的陆时元,搞不懂他在发什么疯。
“你在搞什么?”
陆时元整张脸好似淹没在黑暗里一般,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
“袅袅,我可以做外面的那个。”
苏鹊仪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啊?”
“袅袅,我可以当第三者,没名没份也好,怎么都好,不要再——”让他一个人了……
苏鹊仪却觉得他疯了,一把推开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说出这种惊世骇俗的言语,“你疯了吗陆时元?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陆时元执拗地拽住她的手不肯放开,漆黑的双眼里面满是哀求和泪水,他轻轻摇着头,红着眼眶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脸庞上,“我是疯了,你和他结婚的那一刻我就疯了……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是我?我可以的、我可以当个没名没份的,只要袅袅你答应,我可以当作你没有和他结婚、袅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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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鹊仪忍无可忍地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将他的头扇歪过去。
“我结婚了陆时元,不要说这些不堪入耳的话。”
说罢,便转身离去。
“不堪入耳?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人也很不堪?”
苏鹊仪脚步一顿,没有回答。
徒留陆时元一个人遥望她离开的背影,眼角的泪水像是决堤一般,无声地滴落在地。
陆时元最终还是达成了他的目的。
他找到了方礼明的把柄,他要挟苏鹊仪。
高大的男人坐在高档包间的沙发上,轻佻地挑起她的下巴,“你和他离婚,我就放过他。”
他不要当什么小三了,他现在有了方礼明的把柄,他要完完全全的苏鹊仪。
苏鹊仪不明白,他搞这么一通就是为了让自己离婚?
“陆时元,你是不是——”
“是什么?”
“没什么。”
陆时元出事时,苏鹊仪在回家的路上,有一辆小轿车失控了,怎么也停不住,直直地就要撞到她。
陆时元瞳孔一缩,下意识地跑过去推开了苏鹊仪,自己却没有躲开。
在漫天嘈杂的尖叫、呼喊、碰撞声中,摔倒在地的苏鹊仪大脑一片空白,她呆呆地看向被撞飞的陆时元,远远地落在地上。
砰地一声,肉体与地面相撞。
鲜血流了满地,像是要把身体里所有的血流干了一般。
苏鹊仪感受不到被擦伤的腿的痛感,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向陆时元,颤抖着手想要止住他身上的血。
陆时元虚弱用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手,想要触摸她的脸颊,伸到一半却直直地落下去。
像是一片被风吹得飘然落地的枯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