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秦川发动了汽车,赖云龙深知陆秦川是不可能惯着他的,急忙冲到副驾驶处也跳了上去。
“这才几天,老陆你怎么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领结婚证这么大的事也不和我商量!这可是违背了你参军离家的初衷,你前面的路一片光明,怎么就耳根子一软,没有坚持到底呢。”
赖云龙终于是与陆秦川得了一个独处的机会,把这几天的所有不满倒豆子似地都倒了出来。
陆秦川手握方向盘,脚下猛踩油,嘴上叼着烟,烟雾熏得他的眼睛半眯着,任谁都看不出来这竟是一个刚刚还脸红心跳到不行的纯情男。
不过这在赖云龙眼里才是正常的陆秦川,陆秦川当兵八年,从一个新兵蛋子成长到侦察连连长,靠的都是用真枪实弹,摸爬滚打得来的战功换来的。
每年的新兵刚入部队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不好管。陆秦川不惯毛病,不服气是吧,那就打,只要打不赢我就得乖乖听我的。
整个军区威名赫赫的陆连长威信就这样在一次次摔摔打打中树立起来,几乎没有人不信服他的业务能力,从上到下,对他匪里匪气的粗糙形象早就是见怪不怪了。
此时,赖云龙见他不回答自己的话,知道对陆秦川来硬的肯定是不行,就缓了口气说:“苏护士也很难过,接触这么长时间,除非你是傻子看不出来她对你的心思,听军区医院其他护士说,她请了好几天假呢。”
吃软不吃硬的陆秦川将车速放慢了一些,一只手驾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腾出空来将烟卷夹在手指间,目视前方说:“我和苏护士搞好关系的原因别人不知道,你赖云龙比谁都清楚,不都是为了我连队里这些小畜生,只要出了任务回来,就没有不挂彩的时候。军区医院门槛子又高,凭正常手续就医,哪能那么快处理好。”
“那你知不知道,你在别人面前冷着一张死人脸,一转过身对上人家苏护士就笑颜如花的,甭说是个大姑娘,就算是我,我也得多心!”
赖云龙越说越气,拳头紧紧攥起来,侧头盯着陆秦川:“她可是军区首长夫人的亲外甥女,又受过高等教育,知性儒雅,哪一点配不上你一个大老粗,只有守着这样一个媳妇你的升迁之路才能平步青云,陆秦川,你动动脑子好不好!”
“说得那么好,你把她娶了就好了。”陆秦川满不在乎地回了一句,眼睛仍然紧紧盯着前方的路。
“说的什么混话,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这么维护你,到头来却换你这么个态度,也不知道那乡下女人给你喝了什么迷魂汤。”
赖云龙气得满脸通红,他来部队参军走的是陆秦川的路子,念得书比陆秦川多一些,一直做的是文职的干事,提拔为排长也是不久之前的事。
一个文职干部,哪能如陆秦川这般粗野,虽然他巴不得苏红梅能看上他,奈何苏红梅见他时一直是鼻孔朝天,若说是把他当狗使,也不算过分。
听赖云龙直接将周若鱼以乡下女人相称,陆秦川的浓眉几乎皱成一团。
但还是语气平和地说:“云龙,虽说我和小鱼的婚事是双方父母指定的,从法律层面来说违背了我俩的意愿,但我作为陆家子孙,出于责任也不能再逃了,那样只能让爹妈一辈子蒙羞于死去的周叔,这绝不是我想看到的。”
想了想,陆秦川又补充了一句:“整个大院里的军嫂大部分都是从乡下来的,出于尊重我也不希望从你嘴里再听到什么乡下女人之类的话了,这样对你我都好。”
这是在警告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