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晚,刚才张宇那霸气的模样你有没有看到?”
赵铁柱回头看到张宇身后的女生此时也抬头看向教室门口,于是开口问道。
钟声晚侧头看了赵铁柱一眼,没有说话,又低头看起试卷。
赵铁柱瞥见钟声晚那抹不经意流露的冷淡,嘴角勾起一丝略带尴尬的憨笑,随即又默默地将剩下的话语咽了回去,没有再多言半句。
他都已经习惯了。
说起来也是奇怪。
高中三年虽然没有分班,可是班内的座位顺序都不知道打乱排了多少次。
可是钟声晚的座位每一次都会分在张宇的后面。
赵铁柱知道,他能够跟张宇做了三年的同桌,那是因为张宇当初去找班主任据理力争才换来的。
那钟声晚三年都坐在张宇的身后,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赵铁柱也没有深究这些,因为他大脑简单,对于这种需要费脑子的事情,他从来都是不想多管。
张宇的家在海州县城中心区域。
张宇轻轻推开了那扇略显斑驳的院子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四十余平米的小天地,其间错落有致地栽种着各式应季的蔬菜,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他的眼眸里不由自主地漾起一抹深深的怀念,仿佛穿越了时光的长河,回到了往昔。
记忆中的母亲,总是以温柔而勤劳的双手,在这片小小的院落里播撒着希望与收获。
那些日子里,院子是她精心打理的乐园,每一株蔬菜都承载着家的温馨与母亲的爱。
然而,随着母亲离去,这片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院子,也随之陷入了沉寂与荒芜。
杂草肆意生长,渐渐掩盖了往日的痕迹,只留下无尽的思念与回忆。
此刻,再次踏入这片熟悉的院子,张宇的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过往的深深怀念,也有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越过小院,张宇来到家门口,颤抖的手从口袋掏出钥匙缓缓插入,随着一阵略显生涩的转动,铁门吱嘎一声打开。
屋内,四面墙壁被柔和的白色涂料轻轻覆盖,营造出一种简约而宁静的氛围。
客厅中央,一张宽达两米的黄色皮质沙发静静伫立,其皮质表面在窗户透进来阳光照射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却也难掩边缘几处岁月留下的痕迹——细碎的皮面剥落。
一位年约四旬、面容沉稳的中年男子,此刻正斜倚在沙发上,手中紧握着一份展开的报纸。
此人正是张宇的父亲张东升。
听到动静的张东升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发愣的张宇,又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钟表,疑惑问道:“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现在才下午三点半,学校是下午五点才放学。
很明显张宇这个时间点回来有点不正常。
“老张,谁来了呀?”
一道声音从楼上传来,紧接着就是一阵下楼梯的脚步声。
张宇听着那熟悉的声音,身体微微颤抖着。
那是他母亲唐小梅的声音。
很快一个四十岁中年妇女穿着拖鞋从楼梯下来。
“小宇?”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唐小梅看到张宇的时候,也微微一愣,杏眼中都是好奇的神色。
望着眼前依旧硬朗、慈爱满满的二老,张宇的眼眶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点点泪光,他几乎是本能地迈步向前,一把紧紧拥住了张妈。
“妈……我真的好想您啊……”
唐小梅被张宇抱着微微发愣,双手抬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放。
她温柔地垂眸,望着依偎在自己怀抱中、哭得宛如稚子的张宇,眼眸深处漾起一抹不加掩饰的宠溺。
她不由自主地抬起手,轻轻搭在他的发顶,以一种近乎抚慰的力度,缓缓拍打着。
“好了,是不是在学校受什么委屈了?”
“你跟妈说是谁欺负你,我去找你们班主任。”
紧接着唐小梅眼神不悦看向沙发上的张东升。
“老张你也是的,我之前不是让你多给刘老师多送点东西,让他多关照小宇吗?”
“现在小宇在学校都被人欺负了,他这个老师到底是怎么做的?”
张东升把手里报纸折叠放到一旁,就准备起身去拿客厅角落的固定电话给张宇的班主任打电话询问情况。
“我去给刘老师打个电话问一下情况。”
张宇这时候连忙从张妈怀里挣脱出来,抬手用衣袖擦点眼眶中的泪水。
“爸,你不用给刘老师打电话了,我没事。”
看到张爸跟张妈都露出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张宇连忙笑着说道:“我是真的没事。”
“我就是中午在学校的时候,突然很想念你们了,所以就提前跑回来看你们了。”
张爸跟张妈听到张宇这话,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面看到了懵逼的神情。
什么时候他们这个儿子变得这么懂事了。
要知道张宇以前可是没有说过这么肉麻的话。
张爸觉得张宇应该是长大了,懂事了,也开始懂得父母的不容易。
张爸眼眶内露出欣慰的眼神看着张宇。
“小宇,是不是马上要高考,所以压力有点大?”
“你不用担心,你就放宽心去考,就算考差了也没有关系,大不了到工厂来帮老爸。”
张妈听到这话,狠狠瞪了一眼张爸。
“儿子,你别听你爸胡说八道,就他那个小工厂有什么好稀罕的。”
“等你考上了大学,那就是大学生了,以后就可以去那些大公司大企业。”
“你还年轻,别跟你爸一样没有出息,一辈子都窝在一个小工厂内。”
张爸听到这话,小声不满说道:“我这小工厂又咋滴,多少大学生一年工资都没有我工厂一个月赚得多呢。”
不过当张爸说完这话,就注意到张妈投来的怒视眼神,这才连忙闭上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