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鹤霆沉了口气,“若再有下次,你便不必留在本王身边。”
“主子?”
梁时震惊抬头。
心里愈加恐慌。
王爷彻底被乔惜迷惑了。
但他也清楚,主子直呼他的名字,便是警告,只得道,“属下再不会了,但属下不后悔。”
乔惜留在主子身边就是危险。
苏鹤霆摆了摆手,“去苏鹊身边反省一月,想想,自己错在哪。”
他与乔惜是有私怨,可私怨和正事他分得开,反倒是梁时将两者混为一谈。
乔惜回到王府,得知苏鹤霆也是今日刚到,洗漱一番后,便要去找苏鹤霆。
与从书房出来的梁时迎面撞上。
梁时行了一礼,“老奴见过王妃。”
乔惜打量眼前带着面具的老者,问道,“梁管家?”
她记得先前碧香打探过,疆北王府的管家是个带着面具的老者。
乔惜在王府时间少,一直不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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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时又是一拱手,“是老奴。”
乔惜见他并无其他事,微微颔首,便打算离开。
梁时后退,似是踩到了不平处,整个人往后跌坐在地,随着他摔倒,宽袖下滑,露出一节烧坏的手腕。
乔惜的心猛然一颤。
“你可有事?”
乔惜抬手将人扶起。
“老奴无事,倒是惊扰了王妃,实在该死。”
他人后退,露出的狰狞手腕却并未用袖子遮去。
“你的手?”
乔惜问道,“可是烧伤的?”
梁时道,“是。”
“疼吗?”
乔惜视线转向他覆着面具的脸,“被火烧时,疼吗?”
重拾记忆后,她一直不敢想,当日行宫大火时,太子身处烈焰时究竟是怎样的痛。
如今见到同样处境的人,她似是问梁时,更像是问太子亡灵,亦或者问自己。
“王妃说笑了,血肉之躯身受烈火焚烧,怎会不疼。”
梁时回视着乔惜,一字一顿道,“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乔惜胸腔钝痛,呼吸困难。
无人知晓,太子哥哥生来对痛觉敏感,只他自小被立为太子,储君的威严让他学会了忍耐。
唯有与她在一处时,才会流露真实感受。
“王妃这样问老奴,是身边也有人经历过大火灼烧之苦吗?”
梁时的声音再度响起,乔惜从沉痛中回了神。
与梁时初次相见,问刚刚的话已是不妥,便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了。
梁时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生出困惑。
他故意让她看到被烧伤的手腕,是想让乔惜想到主子,想到主子受过的痛,从而能对主子生出那么一丝怜悯,别再伤害主子。
可刚刚乔惜眼中竟然有泪光。
是他看错了么?
思及此,他咬咬牙,跟上了乔惜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