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惜眸色平静,“迟早都是要知道的。”
只要太子哥哥有心,她又有什么是能瞒得住他的。
癞赤脚见她没有生气的样子,松了口气,继而期期艾艾道,“王妃可否教我易容?”
虽苏鹤霆让他做如常打扮,但他这些年习惯了隐藏真容,突然换回真容时,竟觉得很不习惯,甚至没有安全感。
故而趁着给乔惜复诊时,想同她讨教易容的法子。
乔惜颔首,“我可以教你,但你往后一辈子都不以真容示人吗?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纵然你与苏鹊暂未相认,但你定然会陪伴在她身边。
无论是以何名义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你若有身份背景将来都能成为她的依仗。
且先生医术高超,若就此埋没实在可惜。”
疆北军里若能得一位好的医者,是将士之福,救死扶伤的医术能传播,更是百姓之福,亦是癞赤脚的功德。
且,她记得癞赤脚前世有两愿,一是寻到女儿,二是死后以真名和枝娘合葬,共用一碑。
曹英迟早会死,皇帝亦会倒台,这是她的毕生目标。
癞赤脚本没错,是兰慧郡主害人在先,他不过以牙还牙,有仇报仇而已,凭什么要躲躲藏藏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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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
癞赤脚喃喃。
他没想那么远。
和女儿的重逢让他很知足,有些事便觉得不那么重要了。
可人都是有根的,他要丢了来处,让女儿也丢了来处吗?
尤其女儿毁了容貌,纵然有疆北王护着,万一将来被夫家欺负,他这个做父亲的只能事事依仗疆北王为女儿出头吗?
万一哪日女儿想起过往,会不会怨他这个父亲怯弱无能?
他也还没帮女儿报仇,欺负过她的人还活的好好的,他就要做一辈子的缩头乌龟吗?
将来死了,只能偷偷请人帮他埋到枝娘身边,连个碑文都不能刻。
不,他不要这样。
癞赤脚起身拱手,“多谢王妃提点,老夫愿追随王妃。”
他隐约猜到乔惜要做什么,只要如今的朝廷被推翻了,谋害兰慧郡主一事便不会被追究,他这个朝廷嫌犯的罪名自然也就洗脱了。
加之从龙之功,将来定能在太医院某个一官半职。
他是叫花子,女儿便是叫花子的女儿,他是御医,女儿便是御医之女。
便是败了,那也无妨,自打五年前疆北王救下女儿那一刻,他们父女便已和疆北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不如搏一搏。
乔惜笑,“多谢癞大夫信任,待事成之日,必不忘你相助之功。”
癞赤脚拱手,“老夫定当竭力。”
两人又聊了会关于苏鹊的事,癞赤脚便要离开。
乔惜示意小满从她梳妆匣子里拿出一个瓷瓶,将瓷瓶递给癞赤脚,“这是曹英研制的,用来克制我原本的记忆,与我筋脉错乱亦有关,癞大夫可拿去研究研究。”
或许就能找到医治她的法子。
癞赤脚离开后没多久,长生同乔惜道,“剃光了,好看。”
乔惜略一思忖,明白他的意思,问道,“是癞大夫剃了头发吗?”
长生点头,再度重复,“好看。”
乔惜笑。
能被兰慧郡主看中,非要强行占有的男子,容貌自然不会差的。
至于那头发,先前被剪得乱七八糟,大抵也只能剃光了重长了。
倒是长生极少夸人容貌,弄得乔惜也有些好奇,癞赤脚究竟有多好看,便又问了句,“比王爷还好看吗?”
其实王爷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
但长生对苏鹤霆抢了他阿姐有偏见,想也不想,重重点头,“比他好看。”
乔惜笑,“那我也想看看了。”
门外的苏鹤霆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