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是真有点佩服这只重凰的韧性,说白了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可她还偏被激起了兴趣,当即拍马定下了。
“到时候哭鼻子可别怨我没提醒过你。”桃夭说。
盛珣:“谢了。”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当年信誓旦旦要追求帝君的小崽子,依旧只敢靠外力和伪装来掩盖内心喷薄欲出的情感。
桃夭翻了个白眼。
“你就装吧,谁能装的过你啊,还在我这儿上起茶艺来了……你最好求自己能装一辈子,别到头来阴沟里翻了船,闹太难看……呸!什么玩意儿?”
桃夭吐出嘴里的山楂,盯着冰糖上黏着的一缕赤色的微小绒毛,又愣愣地看向手中还剩下一半的糖葫芦球。
盛珣不耐烦地瞥一眼,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忘了什么,落在那串糖葫芦的眼神忽然变得清澈又敬畏。
“………”
盛珣:啊哦。
四目相对。
一秒,两秒。
桃夭当场炸毛:“盛珣你做了什么?!你是不是想暗杀我!竟敢在老娘最爱的糖葫芦里下毒!”
“……那是老子的毛,你嫌弃什么?!老子还没怪它呢,你至于吗?!”
“啊啊啊你是不是早就对我不满了?为什么要在上贡的糖葫芦里裹你的狗毛!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
“我不是!我没有!什么狗毛?你那嫌弃的态度是什么意思?!”
小主,
“——所以你为什么不把它扔掉?!我呸!!”
“还不是为了买话本!!你什么意思!住手!你要对我的毛做什么?!”
“啊啊啊我杀了你!”
“别发神经!……主人快回来了!你个死桃花我真的忍你很久了!草!”
“草啊,老娘怕你不成?盛珣我告诉你,这一个月你都别想从我这里端走一坛酒——!!!”
赤火与藤蔓交织,满地都是烧灼的焦味。
时卿刚刚踏入神宫岛,便被迎面冲上来的火焰止住了身形。
他垂眸看着在自己身前卑微摇晃最终熄灭的小火苗,平日最“温柔乖巧”的桃夭正在和“越来越听话”“发誓再说脏话就罚抄经书三百遍”的盛珣相互大骂,言语暴力又粗俗。
乍看帝君大人神色冰冷,表情不变,仿佛还是那个泰山崩于身前而面不改色、顶天立地的三界守护神。
仔细看瞳孔却有些失焦。
无他,眼前这混乱的一幕太挑战他自以为优越的教学成果了。
“滚你丫的爱帮不帮……”
盛珣第一时间察觉到时卿的气息,忙收了手狼狈躲闪,冷不防屁股被甩出来的藤条抽了一记,原地爆炸,差点没忍住召出焚天!
“我&*¥#@&*!”
桃夭一仰头,“扑通”一声跪的无比熟练:“帝、帝君!请听我解释!”
盛珣捂着屁股也跟着跪在旁边,黑着脸咽下一万句脏话。
时卿看看盛珣又看看桃夭,视线往后掠过七零八落的话本和烧秃了只剩一根木杆儿的糖葫芦棍,瞳孔微微摇晃。
张口,却无言。
两小只排排跪,低着头不敢窥视半分。
神宫岛主殿前院,陷入寒冰一般万古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