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一行人到达淮县。
周外祖老早就带人等候在城门口。
到底是征战过的人,哪怕年岁大了,身躯微微佝偻,体魄也依旧壮硕。
老人衣袂飘然,眼眸炯炯有神,仅随意一站,便透着一股子的威严之意,令人肃然起敬。
“母亲……”
阔别两年,周青木终于见到母家的唯一亲人,小跑上前,哭着抱住满是沧桑的身躯。
“回来好,回来好啊!”
周宁拍了拍儿子脊背,一双慈目却望向江篱身旁的男子。
不禁笑问,“这位是怀清吧?”
“外祖安。”安怀清回以微笑。
此时周青木也整理好心绪,忙转身给母亲介绍。
“江篱大婚时您没能回来京都,正巧户部近来不忙,锦华便让阿篱携怀清过来。”
老人年迈,不能长途跋涉,便没能亲眼见到江篱婚事。
“这是阿符,您以前见过的,这位是宋玉。”
周青木一一介绍,只字不提宋玉是江篱侧郎的事。
“我离开京都之时,阿符还是个七、八岁的小娃子呢,如今也长这么大了。”
周宁笑弯了眼睛,不住点头,“这下府中要热闹一番了。”
江符拱手,“外祖安。”
“外祖安。”
宋玉对周青木言语里的无视生气,却又无可奈何。
只得装没听见,故作自然地打招呼。
“快别在这儿站着了,正值午膳之际,我带你们县里最好的酒楼品尝一番,距此处没几步远,我们步行过去即可。”
周宁说着,一把薅住江篱,掐捏她脖颈质问。
“你这没良心的孩子,都四载不来我这儿了,可是不想我这个外祖?”
外祖看似一脸怒意,实则掐捏她的手劲极轻,说是抚摸也不为过。
江篱心中一酸,无奈道:“两年前我也想过来了,可您那好儿媳让我带兵训练,她则过来送了大半程,这一往、一返可是一个多月呢,我实在离不开啊。”
以往只要父亲来淮县,她必然跟着。
可前年母亲又‘犯病’了,不让送不行,父亲劝诫无果,也只好依着她。
而这一送便是四十多日,也是没谁了!
周宁嫌弃地摇了摇头,“你那个娘啊……啧啧啧……”
她指了指自己的头,低声道:“对感情之事有些不开窍!”
“唉……别说她了,你父亲也是个嘴懒的,所有事都藏于心中,不敢吐出口,俩人如此下去,还不知道要蹉跎多久呢!”
记得有一次,她让儿子把心中的爱慕说清楚。
可那个倔驴怎么回答的来着?
‘什么只有一见钟情才是爱,日久生情不过是退而求其次罢了’。
他还气上江锦华没对他一见钟情了!
江锦华是否一见钟情,周宁不知道。
但她知道的是,少将军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唯对阿竹轻声细语。
真是的……一见钟情那么重要?
日久生情不也挺好!
江篱:“……”
“嗯……这事我有话语权。”
她听墙角来着!
不待江篱说出母父的感情进展,被外祖打断。
周宁越想越气,戳了下江篱胸口,“行了,她们都一把年纪了,感不感情的不重要!但是你,一定要放聪明点,喜欢就是喜欢,别扯那些个愚蠢至极的无用事,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