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深见黄二毛面有难色,沉吟不语,两腿一软,又跪了下去。
“再说,这件事若是查实是我从中做的手脚,黄大哥你身为牢头,也脱不了干系啊。”张深的肚子里还是有几分货,小心的提醒道,“我看典史大人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做点什么削弱大哥你的地位。”
“还用你说!”
听到这里,黄二毛勃然大怒,差点控制不住一脚踢出去,指着匍匐在地的张深大骂道:“要不是你给人家露了这么大一个破绽,老子怎么会如此狼狈!”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张深也不辩解,他知道黄二毛控制大牢这么多年,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昧心钱,绝对不会甘心被人取代。
“杨瑾那个书生,就只会说些子曰诗云之类的酸文,实务一窍不通,糊弄他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既然只有他们两个人,黄二毛说话也就没了顾忌,直呼名讳,“但现在他身边有了楚留香帮忙,还有王六、福顺那两个家伙手脚也很麻利,就不太好对付了。”
“要不然,我们再拿些钱出来,分他们几百两,让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张深献计道,以金银开路则无往而不利,这是他最熟悉的套路。
“不行!”黄二毛没有犹豫,坚定的摇了摇头。
张深以为黄二毛舍不得钱,又补充道:“这笔钱从我那份里出,不会影响大哥那一千五百两!”
“哈哈哈,你呀,少自作聪明了!”
黄二毛大笑之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道:“不要说几百两,这件事若是三千两能摆平,我一文不要都可以。”
“你没看到楚留香身上的东西吗?”黄二毛有个特长,但凡是贵重之物,只要落在他眼里,他就大致能够估出价格来。
“挂在衣带上的玉璧,晶莹剔透,巧夺天工,而且年代久远,这至少是数百年前的古玉,没有几千两的银子根本买不到。”
“还有他头上的那根发簪,材质也极为罕见,纹样雕琢之精细似乎来自宫廷造办。再加上他身上的那种含而不露的富贵气质,似乎对你很客气,又似乎离你千里之外,若我没猜错,必然是出身世家。”
黄二毛观察的很细致,这两件东西一件是李观鱼家传的玉璧,赠予了楚留香,另一件则是师父夜帝随意塞给他束发之用,倒确实是来自宫廷。
“不可能吧,这样的人会听杨瑾的,只是个不入流的典史而已?”张深还有些不服气的反驳道。
“哼,你没长眼睛啊,没看到他对楚留香言听计从的模样!我敢断言,杨瑾只是一个幌子而已,甚至严知府都不得不给他几分面子,你想想,这个人会这么简单,就被几千两银子收买了?”
听黄二毛一分析,楚留香似乎来头颇大,张深顿时又慌了神,问道:“大哥,那我们该怎么办?要不,我们动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