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新看着眼前不苟言笑、惜字如金的年轻人,不由得甚是感慨,想起了三年前初见他的情景。
“这三年来,你帮我管账,尽心尽力,我甚是满意。”
温知新今天找他来,其实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要跟他谈,这些都只是开场而已。
这种套路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因此青衣人还在等着他说下去。
“你不但账算得好,武功也不错,我暗中观察过你练武,论起判官笔的造诣,已经不下于江湖上出名的那几个高手了。”
青衣人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意外,只是淡淡的回答道:“老爷的功夫也很好!”
“所以我怀疑你的来历,也曾经调查过,却一无所获。”温知新有些疑惑,“为何你能隐藏的如此之好?”
针对他的这个问题,青衣人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听着。
“姑苏城之中,将会出现一场不小的纷乱,或许会涉及到我。”温知新终于说到了正题,“我想要离开一段时间,你有什么想法?”
“这里的生意总要有人看着,其他人都是庸庸碌碌,我实在不放心,想要全权交托给你,暂代掌柜之位。”
这些年温知新已经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旋涡之中,他的财富、药物都成为了某种武器,实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让他不时担心自己的安全。
在观前街传递消息的时候,被人跟踪,要不是依靠着绝龙谷的特殊地形,自己早就被擒了。
对于自己的功夫,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与昆仑、点苍派的高手相比较,差了不止一筹。
因此,在回来的路上,他就打定了主意,先要想办法暂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身有隐疾,因此孑然一身,并无妻儿,倒是这个年轻的账房算账出色,很合他的心意。
“我年纪也大了,并无后嗣,待我百年之后,这偌大的家业也许总要交出去!”
温知新深知这句话的杀伤力,别人不清楚,替他打理了三年账目的人肯定知道,自己财富的规模有多大。
“另外,我那几个赚钱的方子也不会带到棺材里去,迟早也是要交给某个人的。”
他所说的方子,就是楚留香、卓不凡他们所猜测的致幻的药物,这些东西能够源源不断的提供给有钱人,是最好的赚钱路径。
温知新说完了这些,捋了捋胡须,将身体舒服的靠在太师椅的软垫上,意味深长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这么优厚的条件,简直就像是将一座金山双手交给他,这世上难道还有人能够拒绝吗?
有!
闻听此言,青衣人就连眉毛也没有动一动,眼神中也没有绽放出惊喜的光芒,在温知新的眼中,他好像什么都没听到。
“难道他听不懂我的暗示?”温知新皱起了眉头,“不至于吧,这么聪明的年轻人!”
其实青衣人早就听出来了,但他根本就不相信,一个字都不相信!
自己与温知新不过萍水相逢,一个是东主,一个是账房,即便自己再怎么出色,也不会有人会将毕生的心血交给一个外人。
自己虽然年轻,但已经在外漂泊了十余年,见惯了尔虞我诈、弱肉强食之事,早就不会有如此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