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与曾静的关系甚是密切,算得上是心腹,却也很少见到素来以雍容大度示人的曾相露出如此的表情,不安的交换了一下眼神。
黄尚书小心的问道:“曾相是遇到什么意外之事吗?若是要我等效力,尽管吩咐,自当为曾相前驱。”
曾静大约也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态,便又转为和颜悦色,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通进司左丞陈玄璧陈大人给陛下上了一道密奏。”
这句话声音不大,却就像是在两人耳边起了一个惊雷,这还不是大事?对于曾相,以及他们这些人来说,这件事的重要性还在北虏叩边之上。
于侍郎的反应极快,第一个跳了起来,说道:“陈玄璧竟然如此大胆,不顾成例,直接向天子进呈密奏,曾相不可纵容!”
黄尚书也表示赞同,说道:“若是群臣有样学样,搅扰陛下,紊乱朝纲。岂不是辜负了曾相这么多年的殚精竭虑!”
按照本朝律例,原本所有的奏章都是由通进司统一收发,天子应该事无巨细看完每一份奏章,但自从太祖之后,如此繁重的工作量也就再无一位后继之君能够做到。
因此,内阁应运而生,成为了天子处理奏章的助手,久而久之,更是承担了票拟的重任,也就是说预先提出相应的处理意见,再经由通进司呈报上去,请天子批准。
陈玄璧这次绕过内阁,绕过曾静,直接向天子上书,显然是个极坏的先例,这是对曾静、内阁权威的挑战,绝不能等闲视之。
“不知陈玄璧到底上了一道什么奏章?”黄尚书小声问道,以他对曾静的了解,必然是在通进司有耳目,否则不可能如此迅速的得到消息,自然也就会知道奏章的内容。
果然如他所料,曾静缓缓说道:“他在奏章上说,王腾飞有不臣之心,并且与北虏勾结,请陛下即刻下旨捉拿问罪。”
于侍郎吃了一惊,有些不解的说道:“王腾飞有些霸气,这一点我是知道的,但他敢于与北虏勾结,却委实有些,有些令人匪夷所思啊。”
黄尚书的年龄大一些,也更老成持重一些,说道:“陈玄璧虽然是个书生,毕竟是天子藩邸的旧臣,往日看来也非信口开河之徒,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曾静冷冷的打断了黄尚书的话,从袖中取出了信件,说道:“本相早就收到了王腾飞、陆炳的联名上书,说是会尽早返京,以解天子之忧。”
“本相也收到了安德府的消息,说是王腾飞、陆炳一行不过十余人刚刚经过,不日将要抵京。”曾静将信纸甩了甩,“以十余人谋逆,对抗京师数万精锐,莫非王腾飞得了失心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