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间,就有差役领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瘦小老者前来。
“大人!”
其刚来到府衙,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身子发抖。
“更夫齐老四。”赵庭喝道:“怕什么?让你指认罪犯,又不是你当罪犯,告诉本官,四月份靠后的那几夜,你看到了什么?”
“我……我……”
“说!”
“大人,我……我看到了他,看到了这位大人,偷偷摸摸的拿着什么东西,给了另外一个人……”
“详细一点儿,你当时在干什么?为什么会遇见?之后那人去了何处?一个个全都详细的说出来。”
当即,那人语气颤抖,急忙道:“那日快要宵禁,我便提前准备好打更,可当时看到这位大人……这位熟悉的大人,从钞镜院出来后,就像刚才说的那样,偷偷将一个东西,给了一伙人。”
“几个人?”
“四个、不,三个人,反正天太黑……小的也没看请,只以为是常见的穷亲戚来讨几个赏钱,我就走了……”
“哼!”赵庭止住对方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样子,这才喝道:“这可不是什么穷亲戚,你当时要是报官,就是替国朝抓住罪臣的有功之人。”
“哪能让事情拖延到,就连圣上都龙颜震怒,不过,这也不晚,此足以证明,刚才所言第一罪……”
赵庭环顾四周,一众衙役均是正义凛然。
而他刚准备大喝出声,突然,他视线移动,看向府衙之外。
一道虽然年幼,但已经熟悉的身影,赫然映入眼帘。
他眼神崩出喜悦,当即喝道:“名副其实!”
话音刚落。
他便很快再度看向外面,“带第二个罪行的证人!”
府衙的差役早就准备好。
闻言,赶忙又带着三道,看起来就穷凶极恶的身影来此。
刚开始来的时候,三人还态度铿锵。
还是差役见此,直接用杀威棒打在他的腿弯处。
砰的一声。
三人腿部近乎同时一弯,跪在地面。
“尔等三人,明面上是在陕西附近谋害百姓的山匪,暗地里却是有人故意豢养的死士!”
“哼!幸亏吾等追查蛛丝马迹,将尔等抓获,当初劫掠铸币司大使金景仑,谋害其性命的事情,是不是尔等干的?”
其话音出口,三人并不言语。
赵庭一挥衣袖,顿时,几次棍棒下去。
“大人说的什么,俺们不知道。”
“不知道?有没有劫掠过朝廷命官。”
“这…这……”
“现在还吞吞吐吐,若是认罪,痛快杀头了事,若是不认,那便再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儿。”
此话一出,三人连忙打了个冷颤。
“回大人,是劫过。”
“是劫掠放了,还是毁尸灭迹?” 原耽小说网
“是……是第二种!”
“哈哈!”
赵庭对这些回答,分外满意,待其说完后,他便直接看向苏贵渊,“罪证已到,还不认罪?”
“罢了,认不认罪都无关紧要,罪证已经齐全,接下来便是你那在大本堂,曾欺君的子嗣!”
“哼!”其说着,忽然感叹道:“本来你若是乖乖认罪,或许罪责还牵扯不到其,流放总比杀头好,对吧?”
“可你非死鸭子嘴硬,呵呵,那就拖家带口……”
“慢着!”
此刻,苏贵渊抬头,看向赵庭……
同一时间,后堂。
“丞相,看来赵大人还真的是劳心费力,竟然真的找到了这些罪人?”李佑添了一些茶水,连忙恭维道:“只是,那苏贵渊会认罪吗?”
“哼!”胡惟庸冷哼一声,“此獠或许是真的猜中了圣上有别的心思,所以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死鸭子嘴硬,哪怕是其子已经被赶出大本堂,还是如此。”
“若按部就班的审问,年关之前是别想定了。”
“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赵大人的本事就不错。”胡惟庸称赞道:“这苏贵渊从空印案之间,就暴漏了一点,凡事不涉及那苏闲,其还能撑住。”
“但一旦涉及,便心神大乱!”
“不过也正好,虎毒还不食子,此次其定然会认罪了。”
话音刚落。
果然!
“我……我认!”
外面,蕴含着不敢而憋屈的声音缓缓响起。
李佑连忙大笑起来。
哪怕是站在一旁,小心谨慎的宋慎,也是嘴角露出笑意。
“丞相,这苏家父子,终于是被赶出朝堂了!”
胡惟庸淡笑着坐起。
“何止是赶出朝堂?而是死无葬身之地!”
一边说着,他也不由得看向宋慎。
“还是你提供的线索好,如此一来,你那祖父或许也可回京了。”
“至于国朝选仕,让他张开那老眼,此国朝大事,岂是我一言能定的。”
宋慎连忙点头道:“丞相大度!”
胡惟庸捧起茶杯,喝了一口后,这才道:“对了,派去江西的人,回信了吗?”
宋慎愣了一下,还是李佑赶紧道:“应该就在这几日了……”
“嗯……”胡惟庸放下茶杯,伸了伸懒腰。
“这朝中的跳梁小丑,跳的再欢腾,本相只需要伸伸懒腰,便可一网打尽!”
……
与此同时。
苏贵渊看着面前的三分罪状。
提笔,默默在前两份签字。
旋即盖上手印。
前方,赵庭、沈立本、陈宁三法司最高官员的脸上,均是露出一抹笑意。
“苏贵渊,你说你早点识相该多好。”
其将前两份罪状拿起,最后一份,却是看也不看。
“如此……这案也终于结了。”
“禀报圣上吧。”
赵庭大喜的说了一句。
旋即,就在苏贵渊以为事情就此结束的时候。
赵庭却看向府衙正门前。
“让他进来,正巧,其父认罪,也算是父子团聚了!”
此话一出。
苏贵渊浑身一震,猛地转身。
却见长长的府衙廊道之外,苏闲正站在正堂门前,眼神冷冽看来。
苏贵渊表情失控。
正欲说话。
却见苏闲面前,那衙役听到赵庭声音后,连忙放开。
而苏闲跨门而入。
只是下一刻,其说出的话,却让在堂的一众官员,只觉得荒诞而又不可思议。
“是该父子团聚了。”
“既然认了罪,这大理寺也该放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