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泽心中存疑。
那女子缓缓抬头,在雨中和沈玉泽四目对视起来。
这下,沈玉泽认出来了。
萧兰。
她手中那把剑,也是出自誉王府的库房。
萧兰步伐加快,来到了卧房外的走廊里,随后走到了窗户旁。
沈玉泽饶有兴趣地问道:“你怎么又来了?还这副打扮,想来誉王府搞暗杀?”
“不……誉王,您错怪我了。”
萧兰声音有些颤抖,但语气比以前要恭敬不少。
只见她伸出手,在怀中拿出了两张被雨水打湿的银票,还有一袋子碎银。
“誉王,这是七千多两银子,今日民女刚刚筹措出来的。”
“我知道,这些年您给民女送了不少价值不菲的东西,但我变卖了一些家产,也只能凑到这些。”
“以后若是能够再见,民女会想尽一切办法还给你。”
这番话,说的沈玉泽有些摸不着头脑。
萧兰难不成和自己一样,转性了?
见沈玉泽没接,萧兰便把银票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窗台上。
“多谢誉王上次的言语,点醒了民女。”
“此番恩情,日后定会想尽办法禀报。”
“但能否再麻烦誉王一件事情……”
沈玉泽疑惑至极,问道:“什么事?”
“今夜,不要和任何人说我来见过您。”萧兰声音低沉。
撂下这话,萧兰重新跑回狱中,提着剑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誉王府。
沈玉泽收起银票和碎银。
总共算下来,确实七千多两,有零有整的。
说明萧兰是真的倾家荡产了,萧炀那老不死的会愿意?
此刻已是戌时。
萧兰走后没有多久,身为镇抚使的苏申义赶来了,脸上神情颇为急切。
敲开沈玉泽的房门过后,立马禀报道:“殿下,出意外了,萧炀死了。”
“死了?怎么回事?”沈玉泽略有惊诧。
“我们还在查原因,但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萧炀脖颈上被人砍了好几剑,而且凶手的杀人手法很是生疏,我们目前怀疑是他的女儿萧兰所为。”
沈玉泽一下子就明白了。
“不用怀疑,就是萧兰干的。”
苏申义非常诧异:“您怎么知道的?”
“一刻钟前,萧兰来找过我,好似是转性悔悟了,还送来了七千多两银子作为赔偿。”
“我估摸着,多半是萧炀逼她逼得太狠了。”
“眼下这种状态,萧兰走投无路,彻底陷入绝境,这才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此事不难理解。
萧兰不是纯粹的傻子,她一样有着独立人格。
长久以来,都在被萧炀和沈玉尘,来回当做棋子,并且用言语来玩弄她的心境。
这次,大概率是萧炀逼着她去求沈玉尘,把兄长萧茂从诏狱中捞出来,但沈玉尘现在可管不了镇抚司。
被拒绝过后,又应该受到了萧炀的虐待,也或许是沈玉尘说了些什么刺激她的话。
重要的是,在伏杀唐泓之前的时间点,萧兰就有着转性倾向了。
否则,当时也不会找自己借那一把剑。
种种因素糅杂之下,酿造成了今夜这场杀父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