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心懈怠下来,残余的困意重新袭来,眼眸阖上,思绪没有睡那么沉,隐约还能感受到外界。又有鸟飞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刚刚那只,窗台绿植叶子飒飒,窗纱好像也被吹起来……
在宁静中,到了某个节点,病房门传来细微的把手拧动声,门被推开,沉稳的脚步声响起,其间夹杂塑料袋细碎摩擦,几步停在床边,随之而来的是主人身上熟悉的气息。
来人俯身,将塑料袋放到床柜上,连同放置手机的一声轻磕。头边那块枕头被压陷,鼻尖嗅到他袖口干净的秋晨朝露气,清新好闻。额头被干燥的手心贴住,同一时刻她的心好像也被捧住,三秒后撤离。那人站直端详了几秒,转身脚步声又响起来,远离了病床,这次是向窗边的沙发走去。
睫毛抖动,周宁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瞥过去,如愿看到男人的背影——白t打底,外面是肩袖撞色垂感衬衫,搭一条单褶休闲西裤,宽肩窄腰,天生行走的衣架子,把平平无奇穿出高级感。因为背光,在周宁眼里他一头柔软蓬松的发丝像在发光,呈深褐色。
在贺州转身坐下的前一秒,周宁快速闭眼恢复原状,假睡。
贺州落座,身体向后靠,翘起二郎腿,捏了捏眼角,阖上眼眸补觉。
登陆几分钟,耳边什么声响也没有,周宁睡意早就没了,这时候躺不住,轻轻转动脖颈看过去,不想目光稳稳落进一片深远宁静的眼眸,像海一般深远辽阔。
“你早知道我醒了。”嗓音沙哑,周宁清了把嗓子,引起喉咙一阵发痒,连着咳嗽好几声才平息下来。
贺州静静等着,见她脸颊两边咳出红晕,出声提醒:“桌上有温水。”
撑着手臂起来,周宁拿起杯子,咕噜咕噜,一次性喝了大半杯。缓过气,重新活过来一样。余光看见桌上的其他东西,手机,还有塑料材质的包装袋,猜不到里面是个什么东西。
放下杯子,周宁扭头问:“你昨天送我来医院的?”
“嗯,还有没有不舒服?”
闻言,周宁仔细感受了下,除了腹部姨妈痛,脑壳有些沉,其余没不舒服。摇了摇头,“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她疑惑,想到什么一惊,“你怎么进来的?”
“你家的住址很好查,钥匙从房东那拿的。”见她摇头,贺州放下心来。
周宁愣住,眼神瞅他,“你查我地址干什么?”
看她一脸防贼的表情,贺州压了一晚的火隐隐冒出,“你是三岁小孩?这点常识都没有,感冒发烧不吃药,不去医院!睡一觉就能好的话,还要医生干嘛?”想起昨晚上被子里裹成一团的女人,他青筋直跳,“还问我查地址干嘛,我再晚到一点,你肺就别要了。”
“刚好,没心没肺。”
她闻言唇瓣苍白的笑几声,男人脸色并没有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