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州好像长了通天眼,电话进来,江河秒接起,外面鸣笛声太吵,周宁听不见那头的声音,光看见江河不住地应“是”,一边听从指挥调头往右,向前绕到侧边。
那里拉了警戒线,十几个彪汉立着站成一排,笔挺西装下摆车遮盖住的腰侧位置轻微鼓起。
没有车敢停在这里,都选择去正面入口找突破口。
江河把手机递过去,不一会,接电话的头头挥挥手,保镖有序从中间向两边撤,让出一条恰好迈巴赫上山的路。
拿回电话,那头说了挺长时间,江河静静听着,时不时余光落周宁身上。
“我们刚到山下……好的,我和她说。”
电话挂断。
江河侧过身,扭头看她:“周小姐贺总临时有点急事,让我送你回去。”
周宁看着电话,一声不吭。
手机嗡的一声,接收到新简讯:乖,先回去休息。
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浏览过一遍,周宁利落锁屏,抬头看正要调头的江河。
五官清浅,双眸闪着清冷光辉,看过的人会立时联想起某种猫科动物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栗。
路况不好,性能极佳的迈巴赫也出现不可避免的晃动。
路两边伸出来的枝条接连不断打在车窗玻璃上,“劈里啪啦”,往深处是满目的枯荣,光秃秃的枝桠千奇百怪,一片苍白肃穆。
收回视线,周宁问:“具体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
这条上去的小路,还没有完全修建好,江河载着后座那人,时刻注意着情况,心里懊恼:怎么又被她“恐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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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话短说。”
车子驶过一个浅洼,他轻咳一声,娓娓道来:“三四年前,盛一小少爷砸钱建了那个赛车场,拉几个人一起设立了一支车队,叫“champion”。为了维持场子运转的经费,车队开始派人出去比赛,大大小小赢了很多比赛回来。”
“起初风平浪静,后来赢多了。慢慢地,那些鬼佬嫉妒开始用下作手段,千方百计挖车队主干,没成功的就用计毁掉。可他们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上个月末的大赛还是输给了champion。今天又带人来场子闹事,入口都围了,大白的事情还没找他们算账呢?!”
第一次听见江河……用语很带个人情感色彩,而且很义愤填膺。
周宁抬眸,问:“贺州也是车队的?”
没有比这更合理解释江河气愤失态的理由了。
江河瞥眼后视镜,点头:“贺总刚认识盛小少爷就是场子要做起来的时候。”
“我没猜错的话,贺州才是这车场真正的主人吧。”
四五年前,盛一不过刚成年,家里长辈管的严,办个车场这么大笔金额一时肯定凑不出来,恰巧认识了贺州。
以贺州的秉性,要么不做……
默了默,“是的,周小姐。”
江河心下震动,他没有一字一句提起贺州与车场的关系,可周宁却因为他的态度就洞悉一切。
心思缜密,可见一斑。
“大白,又是谁?”
江河眼眸一暗,“大白是车队的前先锋,参加了很多大赛,刚开始崭露头角的时候,一次比赛里刹车失灵出了事故……万幸捡回一条命,后来主动申请离开了车队。”
一毫一厘的偏差在这种极限运动里都是致命的,更不用说刹车失灵这么重大的比赛事故。
这也是为什么正规比赛开始前,赛车都要经过多重严格检查,确保合格才能使用,赛后也要立即运去维修直到下一次大赛才会提出来。
单单安检和保养赛车的费用就是天价。
发生失灵——亿万分之一的概率,不是人有意为之几乎不可能发生。
周宁玩过赛车,直接体会过这里面的门道,一门一行水都深不可测。
见识过里面的肮脏后,她立马止步退了出来,毕竟只是单纯想玩一玩,太复杂就脱离了起初目的。
不知道背后故事如此沉痛,周宁抿了抿唇:“对不起。”
江河握紧方向盘,“没事。”
他说没事是真的没事,因为……
“贺总会给大白连本带利讨回来。”
周宁心一跳,目光投远,落至树枝辉映的建筑顶,好像听见人群的沸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