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时屹再次跪在下面,态度谦卑,让明泽帝放松了一丝。
而低着头的面具下的眼睛,却全都是嗜血的杀意。
“末将定当肝脑涂地,死而后已,为圣上铲除奸邪,不破北狄,誓不归京!”
姬时屹慷慨激昂地表着衷心,这些年来,他一直是这样做的,只是,生性多疑的明泽帝从未信任过他。
他也不需要信任……因为他日日夜夜都在想,该怎样取下皇帝的首级。
他知道自己是一把刀,无论对凛雁还是明泽帝而言。
他选择了凛雁,那个相识许久却从未看清的女人——他以为教授他兵法与武功的老师,原来是步步筹谋将他当作棋子,但他仍旧义无反顾。
在凛雁的谋算中,他逐步踏入了权力的泥淖之中,才一点点接近了真相。
父亲不是云游,而是被皇帝所驱使,专做见不得人的事。
兄长不是有罪,而是被皇帝找了由头,只为堵上天下悠悠之口。
姬府家破人亡,长姐抱病而亡,小外甥从此杳无音讯,还有……
她……
“此去寒关,别忘了看看你的兄长。”
“待到合适的时机,朕会将他调入京内,为他重新谋个官位,当年之事也是朕无可奈何,只为抚慰元太师一脉,如今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是时候了。”
明泽帝宽慰道,看见姬时屹抬起了头,看似在意得紧,他探究的神色柔和了下来。
从前,此子纨绔,想来内情所知不多,只知父亲为他所用,如今此子成为他手中令周边的豺狼闻风丧胆的利刃,却什么都没图,想必是为姬府……
这就简单多了。
“遵命,末将告退。”
厉鬼面具下的面容,怨怒更甚。
北境之东,千里冰封,万里雪山内,却有着四季如春恍如仙境之处。
“绫芷正月大婚!”
元月拿着一张彩绘的信笺,神色灵动。
好好好,不亏她千言万语写了上百封信阻止了那段孽缘,如今这人,是此次的新科状元,呆头呆脑的,被榜下捉了婿,当初宁死不从,现在嘛……
真香了。
元月跳起来开始收拾包袱,南风意直接推门而入。
“元月!你要干什么!”
南风意抓起元月收拾包袱的手,眼睛瞪得像个小兔子一样。
“收拾收拾,准备上京!”元月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哥!——元月又要跑了!”
南风意转过头嚷嚷着,像是抓小偷一样邀功。
“嘘!你闭嘴!”元月捂住了南风意的嘴,然而并没有什么用,该来的还是来了。
一道清冷的男声悠悠出现。
“是吗?这次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