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军还有六万余,已听我号令集结,巫骄川已死,巫家在军中的势力倾倒,北境的军队已收入西北军,万事俱备。”姬时屹将元月放在自己的腿上。
“皇帝怎么可能那么瞎,如此庞大的军中异动都不知道吗?”元月其实很担心,她带着南风家的人闯入皇宫,只能说是有仇报仇,但是姬时屹领军入了皇城,那可就是造反!
“或许他不瞎,但是因为巫家,他不瞎也得瞎了。”
巫家进献谗言,唬得明泽帝自断臂膀,朝中文臣无人制衡,在外亦只有姬时屹的西北军可抗衡。
西北军在姬时屹的铁血手腕与爱才之情下,留下的全都是一国之中最忠诚的将士。
“巫法害人,祸国殃民,人人得而诛之,皇帝沉迷丹药,昏庸无道,天下亦可覆之。”
姬时屹的声音威严庄重,高不可攀。
元月点了点头,捧着他的脸,仔仔细细地端详着他的眉眼,又想起了楚昔梧的话。
他是多么正直的一个人啊,心系黎民百姓的他,到底是怎么会变成那样残暴又嗜杀的暴君的呢?
如果曾经的一切都会发生,那他还是会变成这样吗?
“为什么北狄人会说是你屠了西北十余城?”元月问道。
“疫病在西北蔓延,我们带着时疫的方子去的时候,已经晚了。”
一提起这件事,姬时屹的眼中全是悲痛。
攻下西北那几个城池后,他也竭力促进着两族和平,可是不知为何,就在他离开了几天再回去后,西北变了天,他眼睁睁地看着无数西北戎族人向他伸出来的手皮肤溃烂,咳出来的鲜血喷满了整墙,求他救救他们,可是他只能将还未感染的将士们撤出。
那段时间,他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然后整夜难眠,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脆弱。
“那此次你重伤之事,是巫家搞鬼?”
姬时屹点了点头。
巫家在北境的事情,他的手下已经调查得七七八八,正是他们化作西北军的模样在北狄屠城,杀了北狄万千平民,孩童之心源源不断地运往京城,北狄的孩童死光了,巫家又将手伸向了自己国家的城池和幼童。
而他们巫家一石二鸟,打的,是他鬼面阎王的旗号。
因为横扫西北战场的西北军和他的恶鬼面具,人人都说他们是地狱里爬来索命的军队,利用这个,巫家将北境的屎盆子也扣到了西北军的头上,又通敌联合起来为他设下陷阱,让刚班师回朝的他来到了北境,在漠洲城外那一役之中,毫不知情的三万西北军腹背受敌,被巫家背刺,此仇不报,难平他心头之恨。
“那在西北的事,会不会也是巫家搞出来的事情呢?”元月沉吟道。
“如果及时清理了战场,西北天无异象,又怎么会那么巧发生了如此大规模的疫病?”
姬时屹想了想,觉得元月的话不无道理。
那时他根基未稳,西北军中出现叛徒也时有发生。
屠城,给姬时屹戴上最恶毒的帽子,再将北狄牵扯进来,屠几个北狄城池,再散播他的谣言,联合起来将唯一有能力阻拦他们的人处理掉,那么巫家一家独大的地位,就再也无后顾之忧。
再将皇帝拉进痴迷长生的丹药之途,巫家得到这天下,仅一步之遥。
“无论如何,他们都该死。”
不止为元月,还为了天下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