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城主大人,我朝律例可有禁止百姓戴面纱这一条?”茗烟唇角微勾,不卑不亢的反问道。
紫袍男子眼眸微眯,语气淡淡道,“倒是个牙尖嘴利的丫头。我朝律例确实没有这一条,但我城主府有这一条规定。你既入了我城主府,就该守我城主府的规矩。”
“呵~我怎么不知道你城主府有这条规定。薛定飞啊,你不会是为了一睹人家姑娘的芳容临时起意定了这条规定吧?”阮公子斜靠在椅背上,转着手中的杯子似笑非笑的看着薛定飞插话道。
“是又如何?”薛定飞回望着阮公子很是大方的承认道。
“你…你你……你不按常理出牌!”阮公子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薛定飞气愤道,这让他如何接话嘛。于是,他很是歉意的扭头看向茗烟,一副我无能为力,你自求多福的表情。
茗烟冲他点了点头,而后看向薛定飞道,“恐怕要让城主大人失望了,小女子日前花粉过敏,脸上起了疹子,见不得风。城主大人爱民如子,想必不会为难小女子吧?”
“花粉过敏?无妨,本城主府上有整个嘉峪关最好的大夫,正好可以给姑娘瞧瞧。”薛定飞定定的看着茗烟道。
“不敢劳烦城主大人,小女子这花粉过敏症比较罕见,就连医脉肖家的家主都束手无策,何况其他大夫呢?”茗烟煞有其事地道,转而话锋一转,继续道,“不瞒城主大人,我们此次入府乃是为了近日嘉峪关那桩离奇的命案而来。小女子听阮公子说,这个案子的唯一目击证人疯了,现被关在城主府的地牢。小女子少时曾得龙虎山正一教的一位道长指点,习得了一些疗愈术法,恰巧能治疯病。小女子本着惩奸除恶的侠义心肠,想要为嘉峪关的百姓们找出真凶,还嘉峪关一个太平。因此,央求着阮公子带我们来城主府一趟替那侍从治病。”
“哼,就连医脉肖家家主都治不了的病,你一小丫头能治好?”薛定飞盯着茗烟的眼睛狐疑道。
茗烟不置是否的笑了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呵~好!本城主就给你个机会。不过…别怪本城主没提醒你,那侍从是本案唯一的证人,本城主已向朝廷禀明此事,待钦差一到便要移交到钦差手上。你若能治好便罢,若是治出个好歹来,本城主也保不了你。”薛定飞起身缓缓走向茗烟,略带警告地道。及至茗烟跟前,他突地伸手去扯茗烟的面纱。
茗烟早有防备,假装没站稳侧身倒进张若尘怀中,“啊……”
张若尘很是配合的将茗烟揽入怀中,嗔怪道,“夫人怎的这般不小心?若是摔着了为夫可是会心疼的。”
“只是一时没站稳,让夫君担心了,我下次会注意的。”茗烟眉眼弯弯的看着张若尘保证道。
“夫人?……夫君?……”薛定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丫头竟然嫁人了?他扭头又看向一旁的阮公子。
阮公子苦涩一笑,冲他微颔了颔首。
薛定飞不自然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袍,恢复常态道,“既然姑娘执意要试一试,那便随本城主来吧。”言罢,他侧身向门口处走去。
一行人穿过府内长廊,来到一处假山面前,假山下有一石门,石门两侧悬挂着火把将周围照的透亮。只见石门两侧站着两名手握长矛的黑衣侍卫。黑衣侍卫见到薛定飞即刻单膝跪地参拜道,“属下参见城主!”
薛定飞微抬手道,“起吧。”
两名侍卫即刻起身,退到石门两侧继续站着,如同两尊雕塑般。
薛定飞上前一步,手抚上石门中心凸起的一块圆形石头压了下去。“轰”地一声,只见石门分成两半分别向左右两侧退去。薛定飞率先出门,阮公子紧随其后,还不忘回头提醒茗烟,“姑娘,这就是地牢了,我们快进去吧。”
“好。”茗烟答应着跟了上去,张若尘等人紧随其后。
“主上,咱们还跟吗?”少年低声问一旁的银发男子。
“跟。”银发男子唇角微勾,薄唇轻启道。想他胡九辰也是活了九千年的大妖,早已看淡世事,未曾想也有被好奇心折磨的一天,此刻,他心里迫切的想看到那丫头的真容,想了解关于那丫头的一切。那双眼睛……他肯定在哪里见过……
地牢里黑暗无比,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一盏昏暗的烛火照亮着漆黑的环境。
“属下参见城主。”暗处走出一名士兵单膝跪地,恭敬地行礼道。
薛定飞大手一挥,道,“起来吧,去把墙壁上的火把都给本城主点着。”
“是!”士兵答应着起身,掏出藏于腰间的火折子,逐一将岩壁上的火把点亮,众人才看清地牢内角落里蜷缩着的黑影。
薛定飞指着那黑影道,“这就是那名侍从,我们的人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疯了,除了会说‘有鬼啊’,‘恶鬼索命’之类的,就不会说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