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二人也是反追踪的高手,没多久就确定了只有她一人跟来,这才稍稍放宽心,因为若是秘密泄露,不良人就不会只派出一人而是大队人马来追捕了。
一番商量后还是施二郎出主意,先布几个迷阵,若能摆脱归乔青的跟踪当然最好,若不能则将她引到玉林庄,借助三河盟的力量将其擒获,便能查清楚被跟踪的原因。
到了庄外恰逢包有才来迎,听其介绍三河盟捉了亚巴山的邵幕达,因施二郎熟知归家的情况,立刻改变了主意,教了魏大郎一番说辞。
于是魏大郎便拉着万不可的胳膊要借一步说话。
魏大郎忧心地告知,两家联手结盟的消息可能泄露了,先是察事厅子莫名出现,后是他们二人被不良人的高手跟踪,而此人恰好是邵幕达的远亲,正好可以利用邵家人做饵,设局将其擒获以查证是否泄密。
只是此人功夫太过厉害,一般高手都近不得身,就算施二郎没受伤也奈何不了她,若是利用亲情扰乱其判断力便有机可乘。一旦捉住此人为质,就拿捏住了归家家主的软肋。
魏大郎有意隐瞒了归乔青的身份,只说跟踪而来的是个年轻女子,而自己倾慕已久,一旦擒获了还想借三河盟的宝地将生米做成熟饭。
这一番说辞果然是很好的障眼法,一番浪笑之后四位旗使也未深究,心领神会地去布置了。
其实万不可对消息是否泄露并不放在心上,因为要对付的目标已经明确,破脸是迟早的事,只不过若能先将其女儿擒获也是一件好事——不良人中的女性高手数都能数出来是谁——为了合作大局和照顾彼此的颜面,万不可便没有点破一口答应了。
这才有了安排包有才穿上聂霞的衣服乔装打扮,一击成功。
***
“俏张飞”归乔青是长安不良人中两个最出名的女捕头之一,群豪见其被捉反响极大,都嚎叫着要杀了她给亲人报仇。
因为归家家主是不良人主使,地位仅次于不良人主帅,这些年由归家参与的或独立侦破的案子无数,早已得罪了大半个江湖黑道,在座不少人的亲友都曾被归家捉拿过。
由于归家是以暗器和轻功名绝江湖,两丈之外几乎无人能挡,再加上归家人行事低调很少抛头露面,一般只在长安、洛阳和太原活动,就算离开三个都城办案,也都是大队人马护持,所以不少黑道高手有心报仇却无机下手。
万不可和朱清标好不容易才阻止了大伙儿的义愤,拍胸脯答应待事后肯定将此女交给大伙儿处置才压制下来。
朱老四手拿着绑绳将蒙面女提起来,捆在了擂台的柱子上,趁机扯下了归乔青的面纱,一看之下顿时两眼放出了绿光。
只见她年约二十二三岁,鹅蛋脸上一双丹凤妙眼,悬胆鼻,微蹙眉头却更显得俏生生的惹人怜,嘴角微翘有鲜血浸出,皮肤稍黑,身材火辣,绝对的一个黑美人。
没想到名震江湖的“俏张飞”竟是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若非亲眼所见,任谁都想不到适才一顿暗器,打得诸多掌门、帮主人人带伤连连后退的人就是眼前这位美丽的姑娘,只是可惜其拳脚功夫太逊,被个四五流功夫的包有才偷袭得手。
万不可道:“搜她的身。”
朱老四故意将捆绳从归乔青脖子上套过,在其胸前交叉捆好,这一番捆缚更将其玲珑的身躯勒得曲线毕露,惹得他暗中猛吞馋涎。搜身时更是上下其手,临了还在归乔青的胸上摸了一把。
那归乔青丹田中掌后内息紊乱,体力委顿不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暗中调整气息待恢复力气后寻机脱困。谁知竟被小人狂吃豆腐,气急之下好不容易才凝聚起来的内息又给溃散掉了,恼得几乎要晕过去。
朱清标看见朱老四搜出来的暗器囊、袋扔满一地,林林总总十多个,很惊讶在其纤细的身材下,这些暗器囊袋是怎么藏在身上的——常人携带暗器不过十几枚而已——这小娘子身上怕是百多枚都不止。
“归家的暗器功夫果然厉害,幸好魏大郎提醒咱们提前布局,否则真叫人防不胜防。”朱清标感叹一番,走到归乔青身旁问道,“归姑娘,就来你一人吗?你们归家还有谁藏在左近?”
归乔青蓄积了一点气力,骂道:“呸,无耻偷袭算什么好汉,少顷我阿耶率大队不良人杀到,必将你们这群鼠辈全部捉拿下狱。”
朱清标大笑起来,道:“若你只说令尊要到,我还稍有顾忌,可你偏说他率大队不良人来,哈哈,这不就露馅了嘛,此事绝无可能,大队不良人出京,我们怎能不知?是你色厉内荏了吧。”
在这群江湖老鬼面前归乔青被揭了底,气急之下朝他面上吐出一口血水,不再言语了。
朱清标侧身躲过,怒道:“要不是有人说不可对你用刑,老子就要叫你尝尝玄铁喇叭的滋味了。哼,稍晚些将你绑去与魏大郎洞房花烛时,看你还敢不敢嚣张。”
“不要脸,无耻!”归乔青气得全身发抖。
夜晚的寒风让人感到了丝丝冷意。
万不可忽的想起一事,转头朝院子中厉声喝问:“适才听到还有一人想抱不平,是谁?给老子滚出来。”
龙潜冷笑一声站了起来,一身绯红的道袍在众人中非常显眼。
本来他一直冷眼旁观朱清标对邵幕达的审讯,暗自揣测他们的目的,完全未料到朱清标会对邵金库这么个小孩子下毒手,结果眼睁睁地看着他殒命根本来不及阻止。
正在义愤填膺时又见满身是伤的“聂霞”也要步其后尘,终于按捺不住出声阻止,而那蒙面女已经先冲了上去。
事态已然出现了变化,龙潜便迟缓了脚步,眼珠一转对跟陆全城小声道:“一会儿若起冲突,先找地方躲起来,危急时凌天宗的黄进会为你们遮挡一二,待诸般事定,吾自会来寻你们。”
陆全城也目睹了惨剧,正气愤不已,听他说得郑重,话里又透着怪异,满心不解。因为自从认识龙潜以来,他都是轻描淡写、好整以暇的,从未说话如此慎重过,待看黄进依然昏迷未醒,不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