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三人互相一印证,终于恍然大悟,都抱怨温不空有眼无珠,惹了道上的高手,而且吃了大亏还不知对手是谁,害大伙儿吃尽了苦头。
温不空羞愧至极,还只知对方是个年轻道士,身穿红袍,其余皆一无所知,又拉开腹部衣衫露出了焦黄的掌印,三人这才后怕起来。不敢再在相州停留,候温不空稍稍平复了便一道出发去追那王爷。
其实温不空只要不动用真力,身体便无异常,想要消掉腹部掌痕按照天霄子所说去做便可。可三人都是老江湖,根本不相信那红袍小道士说的话,如此诡异的伤痕岂是开几副治疗烫伤的药膏敷一敷就能好的?
看着这么可怕又危险的掌伤,关精懿和史玉刚轮流运功替温不空疗伤,哪知越是运功抵抗,那伤痕的伤势越重。
幸好已经查明了那王爷有察事厅子的身份,普通江湖人还不敢随便招惹,安全问题应该无虞,便按照云天阳的安排,带上温不空去月桂宫向广寒仙子回禀。
广寒戴着帷帽在月桂宫的大殿上听取汇报,反感喷嚏连天的温不空,便将他赶到门外。察觉三人支支吾吾的似有隐瞒,动了怒火才吓得三人急忙禀告,温不空除了感染风寒外还被人打伤,小腹上还留有伤痕。
于是广寒唤来月桂宫里的几位大娘国手,查看了那焦黄的掌印,结果个个都咋舌不已,束手无策还连叫古怪,都不相信这是人力所为。
广寒心中不解,说给云天阳听。
云天阳特意赶来仔细查看,细思之下终于发现了蛛丝马迹,立时便怀疑是菊先生的门人干的。嘱咐温不空按那小道士所说,只去抓了几副治疗烫伤的药膏来敷,果然立见疗效。
为此温不空后悔不已,白白痛苦了好几天。
云天阳在鱼龙帮的时间较长,对帮中事务很了解,对过往的辉煌更是如数家珍,发现了这个端倪后是既喜又惊。
喜的是,当初“梅兰竹菊”四大护法中唯二的大宗师,菊先生露面了。想当年全天下有七大宗师,鱼龙帮就据有其二——兰先生和菊先生——这是何等的辉煌、何等的自傲。
惊的是菊先生才现江湖就对鱼龙帮的人下手,难道是要向帮里发出警告,准备来寻仇的不成?
因过往的这段历史,帮中都讳莫如深,当时“菊先生”和“竹先生”一同失踪,险些让鱼龙帮遭受灭顶之灾,还是“兰先生”力挽狂澜才保住了鱼龙帮的根基不倒,并进一步创造出属于第三代的辉煌——新设了九大堂口。
过往到底是什么缘由导致四大护法分崩离析,帮里除了兰帮主还有梅先生,谁都不清楚,可他们二人又什么都不解释。
云天阳实在无法理解,作为曾经的一家人,就算再有龃龉,菊先生的门人怎会不念旧情直接跟鱼龙帮作对呢?
带着疑惑,云天阳只跟广寒简单的说了说,毕竟一切都不明朗。
因无法断定缘由,两人都是心中不安,又无法笃定,只能根据温不空的回禀确定了三点,对方年轻,是个道士,穿红袍。
后来还是云天阳心细,仔细盘问关精懿等三人的每日行程,每个人每天做了什么事。
温不空再不敢隐瞒了,说曾经询问过对方的名字,但红袍道士未报来历,只说了一句,“龙入河渊为声名遁潜,天藏日月留穹宇空霄”。可温不空一直琢磨不明白,这句话江湖切口不像切口,诗文不像诗文,就没敢回禀给广寒仙子。
云天阳却颇具文采,略一思索便看出这是一幅藏字对联,上联取头尾各一个字,连起来就是“龙潜”。下联取头尾各一个字,正好是“天霄”二字。
联系到混入玉林庄的探子回报,独挑三河盟的道士,其道号正是天霄子,那么可以推断,龙潜应是他的俗家名字了。
云天阳立刻心生好感,全天下能做诗文的江湖人本就不多,能做藏头文的就更不多了,于是有了将其招募的念头。
考虑到这个藏头诗的解读还仅仅是猜测,便没有跟任何人说。
接着继续盘问温不空,这才查出是温不空先觊觎了别人的宝物,才被红袍道士出手教训。
云天阳终于恍然大悟,打消了之前的担忧,怒火中烧之下,罚温不空和史玉刚负责清扫月桂宫的房舍、厨房、院门半年。史玉刚是温不空的结拜兄弟,算是连带被罚,所以关精懿得到广寒的指令,才独个儿去暗中护卫那王爷。
关精懿为将功折罪,便尽心探查和暗中保护。
后来查到,那私自出宫的王爷,竟然大张旗鼓地调派了五十名东宫的左清道率骑兵来保护,心想能调派左清道率的,自然不是私自出京,定是受太子殿下的委派了。
于是飞鸽通报了广寒,然后受令赶来南阳,准备协助云堂主迎接帮主出关。
巧的是,在南阳偶遇了很久以前的朋友,名叫龚非,此人是河北道花子门的两大“丐首”之一,武功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