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眼眶微红,她对这个小儿子最是无所适从,她是真真切切的没有教导过他一天,所以在叶煅疯狂时,她也未开口劝解一声,她始终认为她是没有立场的。
“叶煅,有些事我……并不后悔。”
叶煅抬眼,看着他二十年来午夜梦回幻想过的母亲,这一次真真切切的站在他面前,成为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可她却仍旧高抬她的头颅告诉他,她不后悔离开!
神医轻叹一声,视线落在叶枫的墓碑之上“我是爱他,可我不会因为爱他就放弃自我,在爱情这方面我这一生只许过他一人,可我的人生中不只有爱情的。”
叶煅低头不语,站在他面前的是个活生生的人,只要是人就拥有选择权,即便他是她的儿子也无法强求。
叶煅轻笑着看着叶枫的墓碑,回想起那夜叶枫明明已经快站不起来却还要以己为引镇住城外十万将士,她的一生向往自由,最不喜金陵虚与委蛇,不爱高墙算计,而叶枫,一生再未续弦,却也仍不会为她放弃作为将士,作为臣子,一生的责任
他们是一类人……
顾千尘带着顾挽清重新回到临溪药师宫,他们的行李随着车队一起回到临溪,顾挽清意外的未展开多少笑颜,顾千尘平静的看着清风忙活来忙活去,心中落落的,这几日兵荒马乱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他感到身心前所未有的疲惫……
清风领着小厮往里放东西,在踏足后院的那一刻愣在了原地
“白……”
白?顾千尘脑子一闪而过,几乎没有犹豫冲了进去,踏至院门的那一刻,内心的疲惫在这一刻好似得到满足
高阶之上,白衣红绸的少女持剑站立,含笑着看着他,马尾上的红绸飞在身后一摆一摆,她微微向下走着,一步一步,顾千尘再也控制不住的冲了上去,
十米,五米,三米,再最后只剩一米时,他感到胸口一阵抽痛,身形不稳,跌落下去……
就差一点他就能拥抱住他朝思暮想的爱人了。
顾千尘还是倒下了,药师宫自诩最不缺的就是医师,自诩最不缺的就是药材,可就是这样一个每日与死神搏斗的地方竟无一人能救的了顾千尘,白思寻看着他们一个个手足无措的模样,突然想起那人飞蛾妖同她说的话
“他中了妖毒不知道为什么能活下来,但现在她看的出他时日不多了!”
正巧碰见神医与阿娅来辞行,阿娅见着这一堆医师聚在一堆,却唯独不见顾千尘,心中深感不对,提起衣角便往里挤,终于,在一推人里她看见了跪在床边哭的不成样子的顾挽清,以及沉默不语的白思寻
床上的人不用看,定是那个不听医嘱,冥顽不灵的顾千尘。
她到底年轻,即便从医却看不惯生离死别,她自我下个决心一定要救活顾千尘,他不能就这样死了!
阿娅拉开顾挽清,手指覆上顾千尘虚弱无力的脉搏,他气血凝滞,他的症状比起以前要更加重,他体内的毒如开了阀的洪水,已经遍布他身体各处,阿娅感到一股无力感袭来
身后脚步声响起,阿娅猛的回头
“师父!”
神医安慰式的点了点头,行至顾千尘身旁,细细为他把脉,在场之人,唯有白思寻知道顾千尘的病压根用凡医不可解,却也只能依靠它去稳住他的命脉
白思寻一把拉过阿娅,将她带出,阿娅不明所以,一路慢跑着才勉强跟上。
行至屋外无人处,阿娅疑惑开口
“怎么了?”
白思寻回过身,一脸严肃“阿娅,我想求你帮我个忙。”
阿娅知道她想说什么,可是顾千尘的病,她也很想帮忙,但这一次她知道没有办法打包票。
白思寻开口“他,还能活多久?”
阿娅摇摇头“没多久了,可能十天,可能明日……”
白思寻不可置信向后退半步,眼角忍不住红眶,她尽全力稳住自己,她告诉自己不可以就这样让他等死,她得想办法,凡人之术救不了他,那她就去求仙,仙救不了她就去求神……
“阿娅,尽你所能,可以拖多久?”
“你需要多久?”身后声音响起,二人回头,不知何时神医走了出来
神医还是如往常般神情自若,面对顾千尘即将死去的生命并无太大波澜,可她却愿意为他多争取些时间,已经算大善了……
“一月……半月”白思寻急道,她不敢奢求太多,只求给她点时间。
神医眉心微蹙“你知道要怎么治他吗?”
白思寻破罐子破摔“他中的是妖毒,本来那只飞蛾妖可以,但它已经死了。所以我准备去一趟妖族……”
神医低眸轻点,原来如此……
“那便说的通了……”
阿娅和白思寻震惊抬头,尤其是白思寻,她竟没想到神医竟然这般镇定。
“神医难道知道妖毒?”
神医神情微怔,若有似无的点了点头“早些年救过一些妖,有所了解”
她竟然会救妖?人不是最怕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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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尘妖毒极深且本源已死,若想要他活下,唯一的办法就是首先得要一株三叶草用作媒介,第二便是……”
神医声音微顿,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白思寻和阿娅反而有些急了,神医见状摇了摇头“我也是从一个妖族的医术上看的,要想凡人解妖毒,首先他得变成妖,也就是植妖髓”
妖髓?要他变成妖?白思寻到底是仙族子弟,即便众人以为她是妖但她打心底不觉得也就不在乎,可要顾千尘堕妖,心底还是有些恍惚……
“变成妖,那他就不是人了呀!”阿娅惊呼,神医点点头,道
“这,应该是唯一的办法。”
“好,我知道了”白思寻了断道
他是何人又有什么关系,当人人都以为她是妖时,他却义无反顾站在自己身边,如今她又怎么可以忌讳!
深夜,白思寻一直守在他的床边,掌心合在一起,微靠的白思寻感到掌心微动,惊的醒来,床榻之人见她这般有些震惊,随即微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