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书当然知道这于婆子、汪婆子几人皆是张氏的人。
她刚才故意不说出凶手是于婆子他们,就是故意引张氏自己发落了几人。
自己的眼线被自己发落了,你说张氏会不会气,当然是要气爆了。
张氏将他们安插到呦鸣园当差,是想借这几人之力搅得二房不得安宁。
当初,刚得知二房一家回京时,张氏便惦记上崔锦荣的嫁妆银子了。
哪知,人算不如天算,二房虽住在府里,但却是独户而居,银子自也不用上交至官中,园子里的庶务都由崔锦荣料理。
如此一来,张氏的算盘不仅落了空,就连抚养洛玉青的银子也落了空。
她只觉自己是人财两空,儿子孙子都被崔锦荣霸占了去。
活了这大半辈子,若说不遂心的时候,就是二房回来后的这些日子了。
因此,张氏心心念念便是如何光明正大的让崔锦荣主动交出银子来。
只要于婆子几人将二房园子里搅得天翻地覆,崔锦荣必会向这几人发难,这样,于婆子他们就会鼓动其他下人一起告到张氏这边来。
到那时,她便以崔锦荣驭下不利为由,说服洛如年重新依傍侯府,将银子统统归到官中来。
眼见着自己的谋划就快成事,突然被个朱氏身边的贾妈妈坏了事,可见,朱氏对二房也是别有用心的。
只是在她看来太过蠢笨,居然让洛玉书利用,将自己放在呦鸣园的眼线清除个彻彻底底,这日后若再想往里塞人,怕是不成了。
除非给洛如年换个正妻。
德音院居内,夏蝉清早便从庄子上匆匆赶了回来。
进了院子却不见洛玉书和春柳,问了个小丫鬟才得知被张氏传去问话,她立即便猜到是关于贾妈妈和于婆子等人的事。
看来,事算成了,老太太那里正着急上火呢。
她幸灾乐祸的想着。
不大会儿功夫,洛玉书便从延福堂回来了。
堪堪进屋,便听到夏蝉惋惜的道∶“姑娘,奴婢都没瞧见热闹呢。”
听闻她的抱怨,春柳纤细的手指轻轻戳了戳夏蝉的小脑袋上,道:“你呀,还说呢,昨儿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害得姑娘这一晚上都没睡好。”
洛玉书笑问道:“事情打听得怎么样了,可还顺利?”
夏蝉嘻嘻笑道:“姑娘,您真是料事如神,那翠儿的娘李嫂子果然知晓朱氏的事。”
“据她所说,侯夫人从前将府里的银子拿到外面偷放印子钱,后来便让个叫刘冒的人,假借开设当铺的名义,偷偷私设地下钱庄,听说已有不少人因还不上银子而被砍了手脚甚至丧命。”
春柳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问道∶“难道他们就不怕人告到衙门里去吗?”
“不会,地下钱庄通常做的都是走投无路的赌徒或亡命之徒的生意,他们这些人身家本就不清白,哪里还敢报官。”洛玉书肯定道。
“正是如此,李嫂子同我也是这般说辞,姑娘是如何得知的?”
夏蝉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诧异的问道。
这等地下钱庄通常与朝廷贪官污吏有关。
前世,张华在提刑按察使司供职,在查抄官吏时便处理过这等地下钱庄的事。
是以,她如何不知。
“父亲在冀州做官时,查办过相关的案子,我也是后来听父亲无意间提及过。”
春柳和夏蝉各自点了点头。
她们老爷为官多年,自是什么案子都查办过,且办得极好,不然也不会被皇帝擢升三级回京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