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你要带我去哪儿？”邱南已经没有心思说话了，眼前的场景已经彻底震碎了她的世界观。“下面那些正在往上游的东西是什么？”

“它们与我一样，都已是鲛人了。”

女人怅然若失地看着身下，那一群群的鲛人在深不见底的深渊中涌动，一闪一闪，像极了曾经在那个人间里的满天繁星。

邱南忽然觉得心里很痛，一种无法描述的忧伤从她的心里漫延开来。

“你很难过，是吗？”

“是，不过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是有些想妈妈了吧。我好像已经有很久没有见到妈妈了。”

“不，你之所以会难过，都是因为我的缘故。”

“啊？这……”

“很想对你说声抱歉，虽然你的忧伤并非我本意，可是确确实实是因为我而影响到了你。”

女人目光慌乱地看向别处，邱南惊奇的发现，女人的眼尾晶莹剔透，几粒光亮洁白的珍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了下去，一点点消失在无尽的深渊里。

“你？可是……”

“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你虽不能完全如我一般，却能感知我内心的欢喜与哀愁。”

“你的意思是，我之所以会没来由的心痛，是因为你……是因为你的心里很痛？”

女人没有再言语，只是用力摇摆着尾翼，加快了前进的速度。邱南现在虽然看不到女人的正脸，但是身边总会时不时飘过来许多和方才一模一样的珍珠。虽然现在她依然被女人紧紧地裹挟着，胳膊和双腿几乎无法动弹，可她还是悄悄地张开掌心，凭着感觉抓住了几粒漂浮在周身的珍珠。

沉默，无尽的黑暗中，除了沉默之外就只剩下了沉默。

女人不再看她，邱南也只得将眼睛闭上。

“这里一定没有空气，否则怎么会没有一丁点儿的声音……”

不知道向下潜行了多久，先前原本看似遥不可及的模糊的山脉已经越来越清晰。也许最开始是因为太过于遥远的缘故，那些看上去黝黑冷峻的棱角显得毫无生机。

直到面前这位名叫‘夏月’并自称是鲛人的女子将她带到离山脉近在咫尺的地方时，眼前这座被各种奇花异草覆盖着的大山着实令邱南吃了一惊。

“这里是丹水之隙，只要寻得到水晶石，你就能离开这里回到你本该存在的地方。”

女人停了下来，丝毫没有想要松开邱南的意思，邱南这时才注意到女人的眼睛已经不像刚才那样红了。

“可这里的山为什么全部都是颠倒着的？你说的‘丹水’……，我没听过啊，更别说找什么水晶了，即使你说的水晶就摆在我面前，那也是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呀！”

“这里的山一半阴阳，一半混沌。在无极三界中，这山便是其中一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