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风见势不妙,一伸胳膊就拦住了赵萱。
“五弟妹稍安勿躁,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会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当年二哥也想把五弟从书房里拽出来,结果五弟立刻就犯病了!”
“你不会在忽悠我吧?”
顾景风朝赵萱身后两个太医努努嘴。
“你问问他俩,实话跟你说,这太医院里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我五弟瞧过病!”
赵萱转身一看,两个太医像鹌鹑一样缩着脖子坐着,一动不动。
“问你们话呢?”
一个看上去年轻些的太医忍不住叹了口气。
“人家都是每逢佳节倍思亲,我们太医院这些太医,都是每逢太子殿下祭日倍思亲,真想立刻就告老还乡,去跟家人们团聚,这节骨眼的差事真不好干!”
另一个年纪大点的太医一脸乞求地望着赵萱。
“王妃,您就给我们留条活路吧,祭奠当日王爷肯定会出点状况,我们都有心理准备,您要是现在做了些什么让王爷提前发作,耽误了祭奠还算是小事,要是王爷有个好歹,我们能让您背锅吗?肯定错都在我们头上。”
赵萱愣了下,无可奈何地笑了。
“你要这么说,还真让我无话可说。”
“弟妹,后来我二哥分析过,五弟这性格是大喜大悲型,乐极生悲、否极泰来、喜极而泣,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三哥,你这成语会得还挺多。”
“不敢当不敢当,都是二哥总结的。”
书房的门就在这时忽然从里面打开,顾章华面色苍白,双眼通红地站在门口。
“你们都不用为我担心,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你们给我个缓冲,明年我保证不会再这样。”
顾章华说完就“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赵萱端起枣泥糕塞到顾景风手里。
“三哥,都给你吃!”
赵萱虽然没踹飞书房的门,事后也再也没去打扰顾章华,但一连让秋菊往书房送了几次吃食,都进了顾景风的肚子。
赵萱想想就来气,跟秋菊抱怨。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他这是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他真的不饿?还是打小锦衣玉食地养着,没挨过饿,在这自虐找新鲜感?”
秋菊也发愁:“自从咱们进了这贤王府,就没一天消停过,不是这事就是那事,想当初为了担心您的身份暴露,我担心地头都快秃了,好容易骄阳峪的事告一段落,过了几天轻松日子,王爷又开始绝食!”
春兰这时跑进屋来。
“王妃,我刚从小医仙那儿回来!”
“她怎么说?”
“小医仙说王爷饿上一两天没事,就当辟谷清理肠胃,还说王爷的病将来会不会复发,全看王妃!只要王妃一直在王爷的身边,王爷准没事。”
“小医仙这话啥意思?王爷这辈子还赖上我了不成?”
赵萱嘴里说话不好听,心里总算是踏实了一些。
既然小医仙这么说,她也就任由顾章华胡闹下去,也就一两天的事,她忍了!
祭日当天,祭奠的队伍刚从贤王府门口启程,坐在同一辆马车里的赵萱,就见坐在对面的顾章华一个劲儿地唉声叹气。
她忍了!
刚进入皇陵的大门,顾章华拿出自己写的悼文,刚看了一眼,就开始哗哗流眼泪。
她忍了!
当顾章华在顾德明墓前念着念着悼文就哭得差点背过气去,吓得几名随行的太医一阵手忙脚乱。
她忍了!她承认她也很难过!
但在祭拜完毕回程的路上,赵萱看着坐在马车里,仍哽咽不止的顾章华,她就有点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