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葬那日,有两千多人为高赫送行。为了收复晋阳,啸林重新招回的两千名武士战后全部留在了啸林。
当棺木被填平,石碑立起,纸币飞向天空时,坟场哭声响成一片。三千多人跪在坟前祭拜高赫。岳阳在哭声中念了祷文,祷文与碑文一致,碑文的上面写着:为国捐躯,浩气长存,大义凛然,精神永存。
确实,高赫死得很惨,很悲壮。国难当头,他不得不率领大军去与兵强马壮的后凉打仗。那是怎亲的无奈与克制?不能不说他一直是齐野的一颗棋子,为齐野顶缸搪灾。但他在自己的职务内做到了极致,做到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曾化干戈为玉帛,平息内乱,调和矛盾。他也为啸林的发展作了贡献。试想,如果没有他接替秦江月的啸林有今日吗?
“善人也!”史长风擦干泪眼望着一坯黄土,心酸地说,“忠义之身无法忘怀,只有眼泪。”
苏碧菡想到自己曾在豫州避难,想到自己多次去军营,想到高赫总是以最高礼仪接待她,总是伸出援手帮助她,不免嚎陶大哭。
“恩人呢,未及报恩撒手而去,痛刹人也……啊……”
高赫的死让人想到后夏的衰落,昏聩的政治与腐败。人们的泪眼无不在诉说心中的悲愤,都为后夏的沦落为后夏的衰亡而痛心。
“哎……乱世之秋,无法自保……”
“哎……任由飘浮,随运而去……”
在那个凄冷的坟地,在无法预见的未来,人们的心中充满了无可奈何和不尽的悲伤。他们的一声声长叹抒发磁卡心中的凄苦与悲哀。
眼泪流在了高赫的坟前,痛苦留在了自己的心里,一干人骑着马慢慢地回到大本营。路上他们的心是沉重的。
吴阶在徐州刺史位不到两月,被呼延况的东路军打败,徐州就此陷落。这是呼延况进攻后夏边城四路大军中唯一取得胜利的一支队伍,东路军取得胜利的原因是吴阶不懂得打仗又自以为是,徐州因此失守。徐州沦陷后吴阶马上就逃跑了。一个阴猾之徒,一个利欲熏心的人,他能不逃跑吗?他不但逃了,还逃得很彻底,他消失在人们的视野。
当人们想到这个逃跑的刺史,一个不顾百姓安危宁弃城池也要逃跑的无良官吏,无不义愤填膺。
“可耻!”
“可恨!”
吴阶几乎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一时间坊间的传闻铺天盖地。人人都在痛骂,他的无耻。
啸林的人反应最强烈的是苏碧菡与岳阳。
“不杀掉吴阶天理难容!”
一天早上吃过早饭,苏碧菡来到隔壁岳阳的房间,坐在窗下圆凳上苏碧菡提起吴阶逃亡的事。
岳阳说:“不杀吴阶不能平民恨。”
苏碧菡没有想到岳阳也和她一样,对吴阶有刻骨的仇恨。他说的话就是她想说的话。
“哎,我的好老弟,苏碧菡满心欢喜地看着岳阳,”我怎么发现你突然长大了好几岁?说起话来直达要义,办事又非常果断。”
岳阳腼腆地笑了笑,很大气地说:“我不过是被齐野气坏了。”
苏碧菡觉得岳阳的这句话虽然很稚气,却埋藏着很深的意思。她笑道:“齐野给你气坏了?气着你哪儿了?”
“哼!杀功臣呗!”
“啊……”苏碧菡越发觉得岳阳不简单,小小年纪竟然能看破时局,她不由得更加喜欢岳阳。她亲昵地说,“岳阳小弟,你上辈子一定是我的弟弟!”
“上辈子不一定是,这辈子肯定是。”
苏碧菡被岳阳炽热的话彻底地感动,她不禁泪流满面,伸手将岳阳搂在怀里亲切地说:“我们就是亲兄弟!”
岳阳也颇受感动,在他的心目中除了他的父亲他最佩服的人就是元英了。在无亲无友的孤寂中,能有元英这样的兄长时刻关心着他,爱护着他,他感到了最大的满足:“有元将军这样的兄长,是小弟此生的幸事。”
“既然你那么恨吴阶,我们就一起去寻找吴阶呗。”苏碧菡觉得岳阳是一个既沉稳又有内秀的人不可小觑。如果此次带着他去寻找吴阶,一定事半功倍。她用征询的口气说,“怎么样?岳阳小弟?”
“可以呀!”岳阳显得很兴奋也很激动,“我们一起去!”
“你真的愿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