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露以为自己是足够冷静,足够理性的人了。
她想着和汪斯年在一起五年,感情淡了,大家好聚好散,和平分手就好了。
两个人退回朋友的位置,逢年过节还可以互相问候一声。
现在的汪斯年却在分手之后,死缠烂打,还喊她“老婆”!
就是这一声“老婆”,让江婉露恨得牙痒痒。
江婉露的那些“好聚好散”,“和平分手”,“依旧是朋友”的假象,彻底被粉碎了!
没错,她就是想要闹,就是想要歇斯底里,就是想要汪斯年低头,就是想要看到他哭,凭什么受委屈的只有她!?
凭什么被汪斯年这么欺负?
凭什么就要被汪斯年的朋友们侮辱?
凭什么一个管家都能当面给她穿小鞋?
汪斯年当年承诺过的,会照顾她一辈子,就是这么照顾的吗?
虽然她父亲去世得早,但是她也是被父母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的娇养着长大的啊!
他凭什么!?
这么晚了,江婉露坐在自己的车里,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使劲想要把眼泪憋回去。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先是一颗两颗,然后便如雨滴般落下,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失了狠劲,一个人趴在方向盘上,狠狠地哭了起来。
那哭声,断断续续,像是悲伤的调子,重重地敲在人的心上。
在这个深夜里,可怜,弱小,伤心,无助。
凌晨一点半,顾莎莎还在做着美梦。
突然电话的震动“嗡嗡”的声音吵醒了她。
大半夜的,到底是谁啊?!
不想接。
手机一直坚持不懈地震动着,在安静的夜里十分突兀。
顾莎莎伸出手,看也没看,直接摁掉。
然后,停了不到三十秒,又开始了!
“妈的,谁啊?大半夜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顾莎莎忍无可忍,睁开眼睛,看了眼床头的电子钟,才1点半!
靠,没完没了了,是吧!?
“喂!”
“莎莎……”
顾莎莎刚想开骂,才发现自己接的是江婉露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哭过之后的鼻音,有些哽咽。
顾莎莎立马清醒了:“露露,你没事吧?”
“能不能出来陪陪我?”
“好。”
“我在公司楼下等你。”
“我马上到。”
江婉露的朋友不多,顾莎莎算是相处得比较深的一个了。
江婉露分手之后,第一个投奔的就是她。
遇见什么难过的事情了,能够一起卖醉的人,也是她。
也只有她能够在深夜的一通电话之后,立马拎着酒,出门找她。
行动派顾莎莎。
顾莎莎找到江婉露的时候,她正坐在马路牙子上,看着路灯发呆。
车子开到她旁边了,她才回过神来,眼神木木的。
“上车,带你去个好地方。”
顾莎莎带着江婉露来到了江城郊区的一个露营小山头。
前几天上官信带她来过,还在这里跟她告白了,不过她没有答应。
她还打算再考察一下上官信,毕竟是汪斯年的朋友,她有点信不过。
顾莎莎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搬出两个小马扎,又搬出一箱啤酒。
要不是急着安慰江婉露,高低还得整个帐篷。
江婉露坐在马扎上也不说话,直接拿起一罐啤酒,一口气喝了干干净净。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谁招惹你了?”
江婉露手里的空罐子,被她捏得变了形。
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眼泪又流了下来。
手里动作没停,开了第二罐啤酒,又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
“是不是汪斯年那个王八蛋?”
顾莎莎用脚趾去想也知道,能够让江婉露这么失态的人,也只有那个汪八蛋了!
江婉露点点头。
顾莎莎叹了口气,这些年江婉露每次找她喝酒都是因为汪斯年,谁家好人大半夜在山坡上面吹冷风啊!
有一首歌是不是这样唱的来着:“为你我受冷风吹……冷风吹……”
顾莎莎叹了一口气,也打开了一罐啤酒,问道:“跟我说说,今天又是怎么回事?”
江婉露失神地盯着山下灯火通明的城市,说道:“他今天跟我求婚了。”
“噗!”
顾莎莎差点被啤酒给呛到,这消息也太劲爆了吧!
“我没听错吧?你要不要听听看,你自己在说什么?汪斯年?!跟你?求婚?”
顾莎莎真的想不到汪斯年这么不要脸。
但是她也忘记了,五年之约的那个视频是通过她的手传出去的。
江婉露点头,闷闷地喝了一口。
嘴角扯起一个很勉强的笑容:“嗯,不仅求婚了,他还说,要给我办一个海岛婚礼。按我的想法去办。”
“我呸!神经病吧他!?”
你看,连顾莎莎都不相信。
“告诉我,你没有答应这个求婚!”顾莎莎盯着江婉露。
江婉露仰起头来,又灌了几口酒进去。
顾莎莎心里一阵害怕:“你没答应吧?!”
每次都是这样!
每次江婉露信誓旦旦说要分手,顾莎莎都是支持的。
都说劝和不劝分。但是顾莎莎都习惯了,反正每次只要汪斯年说两句不痛不痒的甜言蜜语,江婉露就要心软,就要回头。
只要汪斯年关心她两句,说说好听的哄一哄,江婉露就跟鬼迷了心窍一样,好了伤疤忘了痛,又不分了!又回去跟汪斯年和和美美过日子去了!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汪斯年就是这样吃定了江婉露不会离开他。
好不容易,这次真的分手了!态度还十分坚决。
汪斯年又来搞求婚这一出!
江婉露绷不住了。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好贱!
“可是,他叫我老婆啊……”
“……”
“他叫我老婆……莎莎,你知道吗?我等了五年啊,五年啊,整整五年才换来这一声老婆啊!”
“所以呢?那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