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露给出的条件挺难办的,要求就是长得必须要好看,标准就是一个姓肖的明星那个样子的了。
郭玉霞也是看了好几部这个明星的电视剧的,去哪里给江婉露找平替啊!?
后来实在不行就找了几个看起来差不多的,相亲的人都反映,江婉露要不就是冷着不说话,要不就是一直在打电话,忙得不行。
总之,相亲黄得很彻底。
郭玉霞不知道的是江婉露得的是微笑抑郁症,也叫做阳光抑郁症,对内压抑痛苦,对外却是阳光积极的。
江婉露吃了一段时间的药之后,症状明显好转了,没哭没闹,每天都在忙工作,郭玉霞也以为这个病好了。
这个病啊,不管带来的痛苦有多大,都不会展现出来,动作神态语言总是在刻意告诉别人我很好。
很多的患者都是轻生之后,才被人知道阳光活泼爱笑的人,原来在每个夜里都难过得想要死去。
阳光抑郁症的人表面上看起来很是平和,但在亲近的人面前,很容易控制不住,变得暴躁,无理取闹,胡说八道,歇斯底里,事后又常常后悔不已。
一个人在房间里面的时候,感觉自己被很压抑,会不自觉的看向房门,窗户发呆。
一个人出门的时候,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特别是十字路口的时候,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用句歌词形容阳光抑郁症,那就是:你不是真正的快乐,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护色。
江婉露其实这个病,在她父亲去世的时候就有了,在高中的时候症状就很明显了。
她也知道自己的精神状态,不适合谈恋爱,爱情这种东西太虚无了。
她接受不了失去。
不过,汪斯年是例外。
他是厚着脸皮硬闯,把江婉露的心墙直接撞开,把她平淡的生活搞得乱七八糟,平添了很多色彩,却让江婉露的内心真正暴露出来,获得了真正的快乐。
可以说,不是冤家不聚头。
江婉露还是签了字,大家都把态度拿出来了,她再不签字,就显得很矫情了。
“这个东西,我来保管,如果将来汪斯年要是再让你受委屈,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弄死他!”
郭玉霞在她签完字之后,把文件装进了牛皮纸袋里面,拿进了卧室里面。
汪斯年来接江婉露去上班的时候,还找人上门送了一台全身按摩椅给郭玉霞。
郭玉霞没什么表情,只是说了一句:“什么时候安排大家一起吃顿饭吧!”
“唉!?好,没问题,妈,我马上安排!”汪斯年反应很快,嘴也很快。
郭玉霞也懒得纠正汪斯年的称呼了,反正迟早也是要喊“妈”的。
“快去上班吧!”
“好的,妈!再见,妈!”
郭玉霞突然觉得头有点痛。
江婉露坐在车上,没说话。
汪斯年一边开车一边问道:“露露?你怎么啦?有心事吗?”
“没有,我刚签了那个股权让渡书。”
听到江婉露签了字,汪斯年还挺高兴的:“你签了就好!”
“8%,不是什么小数目啊,我问过公司的律师,签字生效,而且算是婚前财产。而且听萍姐说,你还不打算签婚前协议?”
汪斯年嘴里嘟囔着:“不签,不签。”
江婉露微微蹙眉:“这样以后离婚的话,我还要分你手头的股份的哦,以后可能你汪氏集团都要改姓江的,你就不怕?”
“呸,赶紧把你刚说的那个什么离婚给呸掉。好好的说这个干什么?我千辛万苦求来的,怎么可能离婚。露露,说句不好听的,如果离婚,肯定是我对不起你,我就应该净身出户!”
很快就到了公司楼下了,汪斯年把车停好了。
然后转过头,认真地说道:“露露,我知道你妈妈在担心什么,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是我比你们还要担心还要害怕,刚分手那阵,我……唉,不说那些了,你安安心心把股份给收了,让我也安心些。”
他拉住江婉露的手说道:“露露,我不要我们再次分开了,分手的痛,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下一次能分开我们的,只有死亡。”
江婉露点头说道:“放开我, 我要去上班了。”
“哦……我还想问一句。”
“什么?”
“你签了股权让渡,是不是就是说咱妈同意我们结婚了?是不是?”
“嗯。”
“哇哦!”汪斯年听了这话之后,立马捧着江婉露的脸,大大的亲了一口!
江婉露拍拍汪斯年的手:“好了,我真的要上班了,今天要开会的。”
汪斯年像个小狗狗一样,江婉露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嘴里还不停地说着:“我们什么时候办婚礼啊?这周周末我爸妈来江城,双方家长见一面,可以吗?我个人还是觉得婚礼在年前办,比较好。我们在江城办一次,在海城再办一次,然后我们再去找个温暖的海岛再办一次,这样我就有三次新婚之夜了……”
江婉露突然停住,回头看他:“你刚刚说什么?”
汪斯年赶紧捂住嘴,一脸无辜:“没说什么呀?!”
“你再说一遍?”
“露露,我是说婚礼越快越好,可以吗?”
江婉露看着汪斯年装模做样的怪样子,忍不住笑出声:“好啊,我最近手头上项目比较多,你负责搞定婚礼所有的事情。”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汪斯年,你真的想好了吗?”
“什么?想好什么?”
“想好跟我结婚这件事情!”
“我早就想好了,我想了好久好久了!”汪斯年忍不住上前抱住江婉露,把头放在她肩膀上蹭了蹭。
江婉露突然鼻头发酸:“你将来千万不要后悔哦。我管得很宽的,不准的东西很多,不准抽烟,不准喝酒,不准结交狐朋狗友,我还会查岗,会查手机,家里还有门禁,这些你从前都经历过,结婚的话,我只会变本加厉,我脾气也不像以前那么好,如果发现你对不起我,我可能会打你的!”
汪斯年抱着江婉露,用手拍了拍她的背,坚定地说道:“我怎么会后悔的,我求之不得。”
所以,趁着我们相爱,就结婚吧!
江婉露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等到那天跟你分手吗?”
“我知道,五周年……对不起,是我食言了。”
“你知道?!你还记得?”
汪斯年的内疚又再一次涌上心头:“我那天喝断片了,其实没想起来,顾莎莎录了视频,我是看了视频才想起来的,对不起……”
江婉露挣脱出他的怀抱,扯着汪斯年衣袖擦了擦眼泪,没好气地说道:“五年的时间到了,我们该结婚了。可是那天我想了很多,我觉得我们没有走下去的必要了,就像电影里面的台词说的一样。有什么东西是不会过期的,我们的爱情好像也到期了。”
《重庆森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什么东西上面都有个日期, 秋刀鱼会过期,肉罐头会过期,连保鲜纸都会过期,我开始怀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是不会过期的。
“没有,没有到期!”汪斯年慌忙解释。
“我知道!你延长了这份感情的保质期。”
江婉露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给汪斯年看。
正是汪斯年翻遍了垃圾桶也没有找到的那对戒指。
“我以为丢了。”汪斯年看到戒指的那一刻,泫然欲泣。
“我舍不得。”
江婉露给汪斯年戴上,自己也戴上了另外一枚。
现在两个人手上都是双戒,一对是江婉露设计的,一对是汪斯年设计的。
两人十指紧扣,相视一笑。
他们后来真的办了三次婚礼。
江城办了一次,海城办了一次,办得要多隆重有多隆重。
只有海岛的那一次,在蜜月的时候,汪斯年带着他定制的婚纱,再一次单膝跪在她的面前。
主持婚礼的人是同样结婚度蜜月的顾莎莎和上官信。
顾莎莎一本正经地问道:“请问你愿意娶江婉露女士为妻吗?”
汪斯年大声喊道:”我愿意!“
上官信也是一本正经:“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富有或者更富有,健康或者更健康,直至你死亡。”
汪斯年再次大声喊道:“我愿意!”
顾莎莎忍住笑意:“即使你们将来会因为买卖二手房子、孩子的学位问题,而暂时离婚、再和别人结婚、再复婚也不离不弃、忠贞不二,就像从来没有分开过,你愿意吗?”
“我……”汪斯年终于察觉了不对劲,在场的人都快笑出眼泪了!
汪斯年瞪上官信,咬牙切齿地说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上官信终于还是把自己老婆挖的坑给填上了:“无论她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她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她永远在一起吗?”
“我愿意!”
汪斯年一脸真诚地看着江婉露。
顾莎莎在旁边笑够了之后,也回归了正经:“请问江婉露女士,你愿意嫁给汪斯年先生为妻吗?无论他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他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他永远在一起吗?”
“我愿意!”
无论生老病死,无论贫穷富贵,只要那个人是你就好!
一段感情缝缝补补,兜兜转转,只要最后那个人,是你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