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毒药(1 / 2)

狱婆一路小跑向侍卫禀报了,侍卫忙去回了温若琳,说里面已经按照她的吩咐准备好了。只是回禀间,却眼瞅着她那包袱。

温若琳不想与他纠缠,低头轻声嘱咐绣珠打开包袱给他看,却是一些衣服梳子,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那侍卫见没有什么可疑的物品,便不好意思的灿笑道:“小人岂敢怀疑娘娘,只是怕娘娘带的物件里有什么尖锐之物,若是被犯人夺了去,怕危害娘娘凤体。”

绣珠闻言瞪了他一眼,刚要开口训斥他,温若琳却使了一个眼色,让她不要多生事端,绣珠只好气愤的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三人正要进去,侍卫却又上前一步,拦在浩跟前道:“总领大人,这牢里都是犯妇,男子不得入内,还请浩总领见谅。”

丞相大人虽有嘱咐不许任何人探视聂晓蝶,但眼前太子妃是丞相大人的孙女,那侍卫心下觉得应是无碍,况且她是太子妃,自己又如何敢得罪她。想她一介女流,只怕也做不出什么事来,放她进去也就进去了。只是眼前的浩总领,却是丞相特意交代过不能放他进去的。

浩到了如今已是知道枫安排温若琳前来探视聂晓蝶,但侍卫拦着他不让进,他却不好硬闯,只好停下脚步看向温若琳。

温若琳脸上看不出喜怒,回头冲他道:“那就有劳浩总领在外等候了。”说完,不待他回答,便由绣珠扶了,低头进了牢里。

一进门,便有那狱婆等候在那里,她满是褶子的脸上如今堆满了谄媚的笑:“奴婢问候太子妃娘娘金安,只是这种简陋污秽之地,奴婢怕脏了娘娘的脚。”

“你只管前面带路就是了,啰嗦什么?”

绣珠刚才对侍卫的一肚子火正没地出,如今话里也不带好气。

那婆子侧眼看了她一眼,见她服饰应是宫里的执事宫女,心下虽是窝火,却也不敢得罪她,只好拿了蜡烛侧身走在前面照亮,引她二人下台阶。

台阶窄而滑,上面布满了泥污,既有泥巴,也有血迹,还混合着一些毛发残布之类的不知什么东西,温若琳从小都没有来过如此腌臜之地,心里厌恶,眉头便皱了起来,但是想到枫的嘱咐,她便忍住了恶心,从袖中掏出一方手帕捂在鼻子上,绣珠小心翼翼的搀扶了她,两人尽力躲开台阶上的那些污迹。

好不容易走下台阶,便是隔着手帕,温若琳鼻中依旧闻到一阵阵腐臭潮湿的味道,她忍不住干呕,险些吐了出来。便是绣珠在宫里多年,也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忍不住也是一阵作呕。

好在入门处便是那婆子的屋子,往牢里深处看去,又是漆黑,又是脏臭,温若琳暗自庆幸自己不用再往里去了。

狱婆忙掀开厚重的帘子,引了二人进去,一进屋,感觉味道比刚才好了些许,温若琳这才深深了呼了一口气。

“你去把犯人带来吧。”温若琳只想尽快完成枫的嘱托,这里对于她来说简直不异于人间地狱。

“禀娘娘,犯人已经在这了。”那婆子一边回话一边伸手指着地上跪着的聂晓蝶。

温若琳一惊,她完全没有想到地上那一堆东西竟然是个人。

聂晓蝶见有人进来,因为恐惧,又尽力缩蜷了一下身子,待听到那狱婆口中称呼娘娘,这才抬头看去,认出来人竟然是太子妃和绣珠。

“奴婢叩见娘娘。”她忙转过身来,趴在地上给温若琳行礼。

“娘娘,您请坐。”狱婆跑到自己的床边,用手将新铺的被褥上的褶子抚平,脸上堆了讨好的笑。

温若琳看了一眼那床铺,脸上露出嫌弃的意思,绣珠知她嫌脏,忙脱了自己的斗篷,将面上的雪抖掉了,将外面朝下铺了,温若琳这才勉为其难的坐了上去。

那婆子眼见自己新铺的被褥被绣珠斗篷给弄湿了,心下心疼,却又不敢发牢骚,只弄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绿。

温若琳见狱婆还在屋里,也不出去,便道:“你先出去吧。”

那狱婆口中不情愿的答应了,腿上却是不肯挪窝。

温若琳不清楚她什么意思,只得看向绣珠。

绣珠瞪了那狱婆一眼,俯身小声在温若琳耳边说了两句。

温若琳富家小姐,之前没有接触过此事,也是没有经验,听绣珠一说,这才想起身上没有带什么银两,只好从腰间解了玉佩递给绣珠,绣珠见她这玉佩玲珑剔透,必是价值不菲,忙帮她依旧系在腰间,却从自己头上拔下一根金簪递给那婆子道:“你且出去吧,不叫你你就别进来。”语气里满是厌恶。

那金簪原本是温若琳赏赐给她的,她心里自是不舍,但是想到比起温若琳那玉佩,这簪子终究是不值什么。

那婆子也不推辞,接过金簪子,心下欢喜,忙答应了一声,扭身出去门外守着了。

温若琳见绣珠神色,知她不舍,便道:“回去本宫多多还给你。”

绣珠愤愤道:“奴婢不敢,只是气她连娘娘都敢勒索。”

“你且去门口守了,等会我自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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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事关机密,既然枫连浩都没说明,温若琳也不想绣珠知道的太多,便支了她出去。

绣珠掀了门帘出去,那婆子得了好处,再看绣珠也不觉得碍眼了,讪笑着给她搬了一把凳子来,绣珠嫌那凳子脏不肯坐,便道:“你且去别处转转,这里有我守着便是。”

那婆子也觉得与她无话可说,依她言巡牢去了。

屋里,温若琳定了定神,看着地上跪着的聂晓蝶,但见她头发乱成一团,还夹杂了好多杂草在里面,脸上一片黑一片白,又有泥污,也有泪痕。再看她双手,因为之前用过刑,肿的厉害。衣衫褴褛,甚是可怜。

“娘娘……”聂晓蝶见她审视自己却又不说话,心下不安。

“你这是何苦,如今搞得这般狼狈。”温若琳语气颇为无奈。

“是奴婢自作自受,与他人无干。”聂晓蝶羞愧之下将脑袋扣在地上,不敢看她。

“本宫当日一念之差,却令你沦落到今日这个情景,你可怨本宫?”

“奴婢不敢,娘娘一向眷顾,当日奴婢有病在身,娘娘还允许奴婢在屋里养病,奴婢自是不敢忘了娘娘的恩德。”聂晓蝶抬起头,一双红肿的眼睛已是滴下泪来。

“便是本宫当日心软,如今却是害了你,本宫今夜前来,只是要问你一句话,你可还抱有活命的想法?”

屋里的烛光摇曳,两人的影子在肮脏的墙面上晃动了一下,似鬼魅一般。

“奴婢自知难逃一死。”

令温若琳惊讶的是,聂晓蝶的神情竟是如此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