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想起如今聂晓蝶尸骨未寒,应采月还被囚禁在她自己的住所中,具是打了一个冷颤。
“是不是本宫话说的重了?倒令你们一个个都这般不自在?今日是喜日,本宫原不该说这些毁兴致的话,相信各位妹妹具是心念陛下,本宫那些担忧自是多虑了。”温若琳见她们神色肃然,忙又安抚一番。
话音未落,只见宫女掀了帘子,众女日思夜想的夫君,如今的天子,枫在王万石的陪伴下步入大殿,径直在温若琳身边落座。
众女忙起了身走至殿里,朝着新皇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这是枫成为天子后,众女第一次向他行拜帝王之礼,所以枫坐在那里任由她们拜了,方挥了挥衣袖命她们起身回原位坐了。
温若琳朝绣珠一点头,绣珠忙去早已候在那里的乐师身旁嘱咐了,顿时殿里响起了轻快的琴瑟声,席间一片筹光交错,簇新的银器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殿里全然似春日乍来,一番热闹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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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坐在座上,眼风随意朝下扫去,却见满眼花红柳绿,耳中听得莺莺燕燕之语,倒让这原本枯寂凄冷的冬日,凭添了几分暖意。
大殿下分了两排安置了矮桌和软席,中间便是留出来给歌舞伎表演歌舞所用。最靠近自己和温若琳的,左右各有一桌,右侧坐了林婉容,今日她穿了一席鹅黄色的长裙,脸上薄施脂粉,额头上那块胎记被她用胭脂勾画了,化成了一朵清丽脱俗的梅花,非但不显得碍眼,倒是更添了几分妩媚之色。
她瞥见枫的目光从自己额头扫过,低头微微抿嘴一笑,便连温若琳也看呆了。之前一直觉得她额头上那块胎记有些碍眼,不知枫每次去她宫里过夜,是如何面对她那块胎记,今日见她这般修饰了,倒比其他女子多了几许雅致,温若琳心道,怪不得枫对她专宠有加。
枫心中暗自叹息,虽说林婉容的胎记这般勾画了,自是美艳脱俗,自己第一次见她时,她受人欺负神情哀怨,那眼神像极了当初孤苦无依的萦素。但是现在,她美则美矣,她身上萦素的影子却渐行渐远,再也找不见了。
而自己对于林婉容,相处越久,却觉得她越是陌生。
枫的目光又转到左侧,萦素今日穿了一件绿色的长裙,若说林婉容那黄色的长裙让人在冬日里颇感温暖的话,萦素这翠绿色的裙子却又给这殿里增添了几许春色。
她低头坐在那里不声不响,脸上表情默然,不喜不悲,手中持了长匙,却没见触碰任何食物,仿佛心不在焉。
枫的目光移到她殷红的唇上,心里却是一阵悸动。
他鬼使神差的站起身,下了几步台阶,竟是走到了萦素面前停了下来。
殿下众女皆看着萦素,眼中无不流露出羡慕的神情。
唯有萦素本人,心思飘忽,似乎并没有发现面前竟是多了一人。
林婉容刚才见枫看到自己额头的梅花时,心中自是得意,她手中原本已经端起酒杯,准备等枫到了自己跟前时,向他献酒再次恭贺他登基之喜。没想到他却绕过自己,去了别的女人跟前。
她轻咬了嘴唇,手中不自觉的握紧玉杯,手心一阵生疼传来,杯子仿佛要被捏碎了一般。
“怎么?今日宫里的饮食不合你胃口?”枫微微一笑,冲萦素问道。
萦素这才惊觉枫站在了自己眼前,忙惶恐起身,敛身答道:“回禀陛下,并非如此,是臣妾自己胃口不好。”
“朕见你郁郁寡欢,难不成你并不为朕登基而开心?”
“臣妾不敢。”萦素往后微微退了半步,却依旧不曾抬头看他。
不知怎地,每次见了她,枫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想要跟她说,可是一开口,却总是词不达意,脱口而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来。
枫靠近她耳边,用低到只两人听的到的声音道:“再或者,你便是想用这个冷淡的样子来引诱朕不成?”
“陛下?”萦素骤然抬头,目光迎向他,眼神中透出几许倔强几许不满。
枫一时呆在那里,这个似曾熟悉的眼神,仿佛烙印在自己脑海中,为何每次看到她这个神情,自己总会不自觉的想起心里深藏的那个人?
自己分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