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姜涵文领兵北上已过了一月有余,天气越发酷热,树上的蝉鸣一声高过一声,听得人心燥热不已。
姜绵绵换了身茜色裙衫,坐在廊下煮茶,时不时神思缥缈,显得有些魂不守舍。
五天前,萧矜回去了,他来这待了月余,若再不回去联系萧父萧母,处理自己的事情,只怕他们两个都要报警了。
茶汤沸腾,姜绵绵忙撤了炉子,被烫的轻声吸气。
这时院外响起一阵纷沓脚步声,脚步声焦急匆忙,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姜绵绵放下手中杯盏,抬头看去,是府中的一个侍女。
“姑娘,大事不好了,襄州城破了!”
姜绵绵一怔,襄州正是姜涵文同姜怀之眼下所在的一个城池,也是他们二人十天前刚攻下的一座城池。
“父亲和三哥他们怎么样?”姜绵绵急急问道。
侍女只顾摇头,喘着气道:“奴婢是从前院听来的消息,再具体的便不知道了。眼下两位公子应当也收到消息了,事关姜将军,两位公子或许知道的更多些。”
姜绵绵顾不得和侍女说话,慌忙提着裙摆朝姜怀临院子奔去。
果不其然,姜怀临的院落已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大大小小的官员将领皆堵在那。
姜涵文是主帅,十数年来在大齐积攒的战功赫赫,这里的人大多数人都是追随他而来。如今襄州城破,对于他们来说更是当头一棒。
若是姜涵文和姜怀之两个主心骨有个万一,势必会动摇人心。
“二公子,襄州城破这消息是真还是假啊?!”一个穿玄衣束玉带的官员隔着人群在门口跳脚喊道,“我听闻是细作通敌,襄州城主假意投诚,这才致使襄州城破。”
“是啊是啊,这也得给我们一个准话吧,这次姜家两位将军北上,我家可是出力颇多,姜涵文姜将军是生是死总得叫人知道吧!”有人附和道。
不大不小的院子里吵吵囔囔的热闹极了,亦有不少镇北军中旧日将领,此番未能跟随姜涵文北上。闻此消息义愤填膺,闹着要赶赴襄州,斩了那叛臣的脑袋。
姜怀意从房间中走出来,一眼就瞧见失魂落魄站在角落的姜绵绵,朝身边侍从使了个眼色,让他把姜绵绵先带进去,自己则留在院中应付这些人。
房间内光线昏暗朦胧,姜绵绵快走几步停在姜怀临身边,他手中捏着封密信。
姜绵绵眸光落在那封密信上,心口一紧,“大哥,父亲和三哥……”
姜怀临将密信递给她,招手示意她挨着自己坐下,柔声安慰道:“不必担心,父亲和怀之他们两个眼下虽然还没消息传回来,但父亲领兵多年,怀之也素来聪慧,更有秦将军在旁,他们不会有事的。”
姜涵文行伍多年,便是更凶险的境况他也遇见过,如今这个局势虽然不利,但他们也不是没有翻盘的机会。
姜绵绵匆匆扫了眼密信,上面字迹仓促,显然是匆匆写就。
过了一会,姜怀意也推门进来,甫一进来他就往榻上一瘫,没好气道:“那些人素来无利不起早,眼下才收到襄州失守的消息就上赶着打听,只怕是要寻找新东家。”
姜绵绵给他倒了盏茶,姜怀意接过喝了口润嗓子,方才继续说道:“不过这样也好,借此机会也能好好肃清青州城内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