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问题既是出自我手下,我定会把这桩事情查清楚。”秦怜香咬字道,眉宇间浮起一层戾色。
她最恨背叛,更别说她还因此死了一个亲卫。
罪魁祸首要查,通风报信之人她也要揪出来。
“你打算怎么查?”姜怀之抬眸看她,没了玩笑之色。
“自是挨个盘问了。”秦怜香道。
她此行所带亲卫并不多,不过十几人,这个方法虽然麻烦了些,却是最保险的。
姜怀之却是轻轻蹙眉,“如今青州正与端州作战,你我身上多少双眼睛盯着。”
“若你刚到青州就拘了身边亲卫,难保军中不会人心浮动,起了一些不该起的流言,影响士气。”
秦怜香皱眉,不乐意道:“我自有办法把此事瞒下去,不叫人知道。”
姜怀之看着她,忽而垂下眸子,给自己沏了盏茶水,盯着白瓷盏内飘荡的碧梗茶叶出神,好一会才说道:“你瞒不住的。”
“先不说我们几人在青州城门外遇袭一事,之后我又燃了信号,只怕这会青州不少人都知晓此事。”
“只怕你拘了那些亲卫审问,此后还会生出别的事端。”
秦怜香虽有心反驳,却也觉得姜怀之此话没错。
她阖了阖眸子,眼前尽是那摊模糊血肉。
身边亲信的惨死勾起她怒火,搅乱了她心智,此事她确实不如姜怀之想的完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该怎么办?”秦怜香喝了盏冷茶,猛地搁下杯盏,问道。
“先放着,不必管这件事。”姜怀之说道,“我自有办法。”
秦怜香拧眉。
几人在议事厅又待了半个时辰便出去了,姜绵绵跟在姜怀临身边走出去时看到门外候着几名银甲亲卫,见到他们出来俱是垂首行礼。
姜绵绵目光落在靠近门口的一人上,须臾别开目光,和姜怀临一块回去休息。
姜绵绵近日新得了一个爱好,便是闲下来就要寻萧矜说话。
这会正值黄昏,姜绵绵猜测萧矜刚吃过晚饭,搂着被子跪坐在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说着青州城外的事情。
她隐去了其中的危险,只是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和萧矜说着话。
那边顿了片刻,带着分无奈的温柔嗓音响起,“绵绵是在安慰我吗,让我不必担心?”
姜绵绵一怔,没想明白他话里意思。
下一秒就听他放柔了嗓音,带着分哄慰,“出了这样大的事情,绵绵害怕吗?”
姜绵绵自然是说不害怕的。
可她听萧矜继续说道:“可是我害怕,我见不着你,看不见你所面临的种种险境,你还总瞒着我,便是天塌下来你也只会告诉我说无事,你不怕。”
“可是绵绵,你不必哄我,我不是会被轻易吓到的人。”
“今日在城外,你是不是被吓坏了?”
姜绵绵听着脑海里嗓音徐徐,慢慢把脸低下去,最后埋进被子里,闷声道:“我还是有些怕的,昨日才和我说话的人今日就在我眼前没了。”
“可是这样的事在战场上稀疏平常,每日都有人死,或是同秦姐姐的亲卫一样死在火药上,尸骨无存,又或是死在刀枪剑戟下,面无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