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州距青州算不得远,若是轻简上路约莫一日就可赶到。
既都打定了主意要前往端州,府内又忙碌了半日收拾行李。
姜绵绵原想跟着动手一起收拾,但早叫田小花替她收拾好了,连带着在外奔波秦怜香的行囊都给整理好了。
因着和谈时日还有两日,算起来还算充裕。一行人也就没有像先前那样夜里赶路,而是第二日白日才在亲兵护卫下前往端州。
虽知晓李家人没那么大胆敢像吴王一般在青州城外设伏,可他们到底还是谨慎不少,就连队伍行进的路线也是虚虚实实,分作两队。
姜绵绵见马车停了会,外面传来几声交谈声,猜测是到了端州地界,便打起帘子往外探。
只见黑灰色的城墙斑驳脱落,泛着星点霜白,城墙外部亦有不少破损,看上去有一段时日没修整了。
亲卫已和守城的人交谈过,得知是姜家和秦家的人,城外看守的一列队伍匆匆忙忙避开,放他们一行人入列。
姜绵绵扫了眼那些守卫,若有所思放下帘子。
“这端州原是个富贵乡,往年赋税朝贡多出自于此。”秦怜香往嘴里抛了个果子,砸吧着嘴和初来乍到端州的姜绵绵解释道,“也就是吴王这个脑子有病的,好好的一个富贵风流地界都能被他治理成这样。”
姜绵绵不解看向秦怜香。
秦怜香笑了声,打起帘子指着城墙上悬挂的牌匾,“这匾额还是太祖皇帝在时留下的,你瞧瞧现在都被雨打风吹成什么样了。”
“还有方才来盘问的几个守卫,两个加一块还没姜怀之一个壮实。”秦怜香嗤道。
从前的端州文人才子辈出,一掷千金的乐楼戏馆比京中还盛,那会甚至还流传北有洛都南有端州。
可惜了。
秦怜香摇头感叹。
车马很快进城,李家派来的人来接引,满脸堆笑,弯着腰态度恭谨,“我家主人说列位舟车劳顿,想必也没有精力议事,便将宴席改至明日中午。今晚还请诸位先在驿馆暂时休整一夜,明日自会有人来迎接。”
姜绵绵一行人或是骑马或是在马车里待了一整日,自是浑身不舒坦,便也应了。
李家派来的人名叫李宝,是李家旁支出来的,为人八面迎合,颇会说话。
待把姜家和秦家一行人都安顿好后,他忙不迭回府回禀家主。
暖香室内,翠色帷幔逶迤堆叠,朦朦胧胧映出个纤细高挑身影。
李宝人就停在帷幔外,不敢再进一步,垂首恭敬回话:“回家主的话,姜家五人,秦家一人,还有亲兵一百人,都安顿好了。”
帷幔后身影微动,传出一声轻笑,“只带一百亲卫过来,你说他们是信的过我还是仗着有所依仗有恃无恐呢?”
这话李宝自不敢应,便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