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苏府大门外已是车马盈门。
这是苏棠启程赴边关的日子。镇北侯府派来的车队整整齐齐停在门外,光是装载嫁妆的马车就有十几辆。周管家亲自带队,为首一辆马车更是精心装饰,显然是专门为新娘准备的。
"小姐,行李都收拾妥当了。"绿竹走进来禀报,"那些账册和文书都放在您贴身的箱笼里。"
苏棠正在整理妆容,闻言点点头:"可看到姐姐那边有什么动静?"
"大小姐一早就去给庶母请安了,"绿竹压低声音,"听说谢家昨晚派人来过,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无妨,"苏棠淡淡一笑,"等我们走后,有他们忙的。"
话音未落,外头传来脚步声。苏婉已经走了进来,今日她一身淡青色襦裙,看起来楚楚可怜:"妹妹,我是来送你的。"
"多谢姐姐,"苏棠站起身,"只是这么早,姐姐不是应该在给母亲请安吗?"
苏婉神色一滞,随即强笑道:"这不是舍不得妹妹吗?边关路途遥远,又多有战事,我这个做姐姐的总要嘱咐几句。"
"姐姐有心了,"苏棠不动声色地打量她,"不过姐姐放心,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自然不会后悔。"
"可是......"
"姐姐,"苏棠打断她的话,"倒是你,要保重身体。听说近来你常去谢府,可要注意些。"
苏婉脸色一变:"妹妹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苏棠笑道,"姐姐与谢公子来往密切,我这个做妹妹的,自然要提醒几句。毕竟,谢家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家。"
苏婉咬了咬嘴唇,正要说什么,外头已传来通传声:"周管家来请小姐启程了!"
"姐姐,后会有期。"苏棠施施然往外走去,留下苏婉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
院中,苏远山已经等候多时。见女儿出来,连忙上前叮嘱:"路上要小心,到了边关若有什么事,就让人送信回来。"
"女儿明白,"苏棠福了福身,"父亲放心,我自有分寸。"
"老爷,"周管家走上前来,"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启程了。"
苏远山点点头:"有劳周管家一路照看了。"
"应该的,应该的,"周管家笑道,"将军特意交代,一定要把小姐平安送到。沿途已经安排好了护卫,保证万无一失。"
正说着,街上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只见一队人马疾驰而来,为首的正是谢晏。他翻身下马,走上前来:"听闻苏小姐今日启程,特来送行。"
苏棠眸光一闪。前世这个时候,谢晏确实来送行,还借机递了封信给她。那信上写得情真意切,让她芳心暗许。如今想来,不过是他们设下的圈套罢了。
"多谢谢公子,"她淡淡道,"只是不知道,姐姐可知道谢公子今日来送行?"
谢晏脸色一僵,随即恢复如常:"令姐身子不适,我已让人送去了汤药。"
"原来如此,"苏棠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那就有劳谢公子照看姐姐了。"
说完,她转身上了马车。周管家见状,立刻下令起程。马队缓缓前行,身后渐渐传来百姓的议论声。
"这就是要去边关的苏家小姐?"
"听说是自己选的路。"
"也是个有胆识的。"
"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边关的苦......"
绿竹掀开车帘一角:"小姐,谢晏果然按捺不住,来送行了。"
"他不来才怪,"苏棠冷笑,"前世他们设下这么大一个局,不亲眼看着我离开,怎么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