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宝璋,这里是礼宾司考核女官的地方!这种地方是你这种乡下村姑该来的吗?”忽然想到什么,不怀好意地从头到脚打量一眼。
对着众人拔高音量,阴阳怪气道:“听说灾荒年,那些乡下泥腿子为了换取些钱粮,典妻卖女,有些村姑为了能吃饱还会主动献身给有钱粮的大户,结果连个名分都没有,只能做最下等卑贱的暗娼!
说不得,某人早就被那夫子霸占了身子去,夫家嫌弃不贞洁,她没脸待下去才赖在盛京吧!到处卖弄风骚,真是够不要脸的!”
在场的男男女女异样的眼神纷纷瞟过来。
看来窦天娇已经破大防,都顾不得贵女的体面,开始口不择言了,这回可没有窦氏在旁边帮她,护她了。
徐宝璋面不改色,反唇相讥道:“在场哪位不是吃农人种的粮食长大的,一日三餐都是天上掉下来的?
再说了,往上数几代,谁祖上没有个把农户出身的,听说礼部尚书,窦天德窦大人还是村子供养的秀才,其父更是佃户出身,窦小姐这样数典忘祖可曾问过祠堂的祖宗答不答应!”
她低首浅笑,“堂堂千金小姐,居然说什么卖身,窦小姐都说是听说了,那听谁说的呢?你竟如此了解,你族中该不会有人这样做吧?
难道窦小姐路上遇到登徒子想非礼你,还得怪窦小姐今日穿得太过招蜂引蝶,卖弄风骚不成?”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又得转到窦天娇身上,的确她今日打扮得颇为奔放大胆一些,胸脯前白嫩的发光。
“你——你这贱人!!!我撕烂你的嘴!”
窦天娇被周围人的眼光盯视,总觉得那些意味深长的笑意里藏着的嘲讽,羞恼不已,脑子的血直往脑门儿上冲,只想上手狠狠扇这个伶牙俐齿的徐宝璋。
待会儿她不仅要通过女官的选拔考核,还得跟着姨母去相看郎君呢,这可恶的贱人竟想毁坏她的名声!
“哎呀,这说不过就动手打人?该不会是被说中恼羞成怒要逞凶吧!小女子好害怕呀!”徐宝璋茶里茶气地后退一步。
侧头看向她身后快步走过来的周掌故,那穿着女官服饰的妇人眼中闪过戾气,似是要对自己发威…
徐宝璋立刻从怀中掏出一封举荐信,大声道:“这是鸿胪寺少卿亲笔手书的举荐信,我是被推荐参加译语者考核的,请问窦小姐又是怎么进来的,难不成是你身边的周掌故引见?
我记得选拔任用女官的标准有一条:推荐与被推荐人不得有三代以内亲属关系呢!”
这项律条也是天后所定,杜绝那些靠亲戚关系走后门的,这接待外邦使臣与内眷乃是国之大事,必定是选拔最优秀最拿得出手的精英人才,岂能容许一些无能庸碌之才丢整个帝国的脸呢!
周围人的神色微变,交头接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