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们不能要。”冷泉帮着陈纯拒绝了。
“傻孩子,奶奶都这个岁数了,还能活几天。今天脱下来的鞋,明天不知道还能不能穿上。留着这些身外之物做什么。原来还是有一个簪子的,我给柱子媳妇了。这一对就给你媳妇吧。”聋老太太往前伸着手,手心里托着布包。
冷泉明白老太太是不愿意收回来,他冲着陈纯点了点头。
陈纯这才双手接过来这对耳环。
“这才对嘛。现在不兴戴这些东西,送给你一是为了贺一下喜,二来也算给你们留个念想。”聋老太太又一层层地叠着空布包。
“你们去忙吧,有空就陪奶奶我说说话儿。”最后老太太挥了挥手,撵着两个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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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东边耳房里,孙老头儿非得请冷泉两夫妻进屋坐坐。
“泉子,我一个老头子没什么好东西送你们。打听说你要结婚,我就寻摸着要送你们点什么。最后是你有财哥出了个主意,说你是读书人,就送你些书吧。老二有家就四处淘澄,也不知道从哪里弄了几部老书。今儿个送给你。贺一下你们新婚。”
“孙爷爷,怎么能让你们破费呢。”冷泉自然知道孙家的难处,也自然知道这份情谊的重要。
“孩子,头几年要没有你,老头子我早就饿死了。过去的事情不提喽,提多了我受不了。现在我们孙家缓过劲来了。你有财、有家两个哥哥都是正式工人了。不再像过去那样日子难喽。”
冷泉听老头这么说,他真心为孙家高兴。
“孙爷爷,您要是这样说,我比什么都开心。日子都会慢慢好起来的。您送的东西我收下,谢谢您。”
“谢什么谢,都是应该的。”
冷泉夫妇刚坐进书房,就传来了敲门声。冷泉一听就是阎埠贵。
他还有点奇怪,熟不拘礼,三大爷好长时间没敲过门了,都是声先到,然后人推门就进。
“我说三大爷,您怎么又客气回去了,原来不是不敲门的嘛。”
“今时不同往日,以后都要敲门喽。”阎埠贵抱着一个花盆走进了门。
“三大爷,您够厉害的,又找了一盆垂笑君子兰。”看着阎埠贵怀里的东西,冷泉挺高兴。
“你小子结婚,三大爷也不能小气不是。给你凑成一对儿,也祝你们阖阖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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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泉正和阎埠贵说着闲话,陈纯坐在一边看着闲书。这时候屋外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
“冷叔,冷叔,冷叔!”
三个孩子在门口叫着冷泉。
冷泉出门一看,正是棒梗带着两个妹妹站在自家门口。
“棒梗,你们有什么事儿?”
“冷叔,你给我们的糖丢了,能不能再给我们一次。”棒梗睁着眼说瞎话。因为槐花嘴里正嚼着糖。
“丢了?丢了好,少吃些糖对牙好。”
“冷叔,你就再给我们几块糖吧。我的糖都让……”六岁的小当仰着脸,看着冷泉,满脸写着都是渴望。
不过她的话没说完,被哥哥棒梗瞪了一眼,她急忙闭上了嘴。
“冷夫,我要吃当,你家的当可咸了。”三岁的槐花抓着冷泉的手,轻轻摇着,嘴里有糖,话也说不清楚。
冷泉在心里微微叹了一下气。
不管这两个小丫头长大了以后如何,现在还是很可爱的。
“那好,看在槐花的面子上,冷叔再给你们一些糖。冷叔家的糖都发完了,就剩最后几颗,都给你们吧,你们站在这儿等一下。”
冷泉从屋里出来,手里有个七八颗糖。他没有理睬棒梗,而是蹲下身把糖分给了小当和槐花。
“谢谢冷夫。”槐花最是懂礼貌,她也是贾家三兄妹里唯一说谢谢的。
冷泉把这声谢谢记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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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埠贵站在冷泉的身后,看着棒梗带着妹妹离开,他才叹了一口气。
“好好的孩子,都让他奶奶给教坏了。”
“三大爷,人之初、性本善,有时候也不一定对。人的自私和贪婪都是骨子里带的。只是随着成长,有人学会了大度,有人学会了克制。”
“算了,今天不讨论这个。”显然阎埠贵对冷泉的话不太认可,“但愿槐花长大别学她的哥哥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