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过完了,学校也快开学了。结果又下了一场大雪。
冷泉正在院里扫着雪,这时院里来了一位陌生的人。
一个女人,推着自行车,头和脸被大红的围巾包着。
虽然这年头人民的衣着多是灰、黑、绿、白,但是从衣着打扮上来看,还是能分清男女的。
“请问同志,你来找谁?”冷泉承担了三大爷的职责。
“你好同志,我是红星小学的老师,来你们院找贾梗同学。”
“……”冷泉稍稍有点分神。这位不会是冉秋叶吧。按说冉秋叶应该年前就该来的,怎么眼看着要开学了,她才来到四合院?是自己的翅膀扇得猛了?让冉秋叶晚来了一年多。
冷泉赶紧收了收思维,认真地指着路,“你好同志,过了这个穿堂门儿,西厢房的北边两间就是贾家。”
这时候阎埠贵从自家窗里看到了院里进了人,他不得不出门问一声。
“泉子,这位是?”
“阎老师,过年好,给你拜个晚年了。”这位女老师见到了熟人,先开了口。
“你是?哦,冉老师吧。你包得太严实了,我差点没认出来。你是来找棒梗的吧,我带你过去。”阎埠贵对于冉秋叶的任务,还是很清楚的。
当班主任的,当然要负责收齐学生们的学费。眼看着要开学了,总有些老大难的人家要进行最后的攻关。
刚走了没两步,阎埠贵又回头嘱咐冷泉,“泉子,今天天这么冷,回头我带着同事去你家书房坐坐,让她暖和暖和再回去。”
“得嘞,我扫完雪就去准备。”冷泉手里的笤帚就没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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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在红星小学里,阎埠贵的人缘不算多好,因为他抠,但是绝对不算坏,因为他心善。
小冉老师刚到学校的时候,有些人听说她是归国的华侨后,虽然不至于事事和她作对,但也是敬而远之。
那些人可不愿意和有海外关系的人关系太密切。
唯有阎埠贵,对小冉老师多有照顾。也许他一开始有点占小便宜的心理,不过他绝对也有相照顾的意思。
所以渐渐地,冉秋叶把和阎埠贵的关系维系得很好,她明白他是一个好人。
对于阎埠贵的小小缺点,冉秋叶没有放在心里,世界上哪有完人?有时候也乐意让阎埠贵占点小便宜,比如便宜换给他一些粮票,有时送他一斤糖票……
对于小冉老师的大方,阎埠贵自然心知肚明,这是人家愿意让自己占点小便宜。这样一来,阎埠贵对冉秋叶更加照顾。
就像今天,他知道贾家难缠,生怕冉秋叶吃亏上当,这才陪着她一起去贾家。
果然不出阎埠贵所料,秦淮茹一听老师亲自上门收学费,她就开始哭穷。贾张氏则坐在一旁帮衬着儿媳妇。
冉秋叶按着阎埠贵的示意,就坐在那里静静地听着婆媳两个人念叨,她是一句话也不说,一口水也不喝。
秦淮茹和贾张氏一直念叨了十来分钟,她们自己都烦了,秦淮茹这才收场。
“冉老师,你看看能不能再等等,等下个月发了工资,我们就算全家不吃饭,也一定把棒梗的学费给交喽。”
冉秋叶这才开口说话,“贾梗妈,你们家的情况我们都很清楚。放假前,我们在学校里就催了贾梗同学几次。按说我应该年前来了,毕竟这是校长硬安排的任务。我一直拖到现在才过来,就想着你们能多些时间给贾梗筹备学费。”
“我们家里就我一个人挣工资,过年又得花钱,现在哪有钱交学费呀。我早就去学校申请过免了棒梗的学杂费,可是你们总是不批准……现在我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秦淮茹语带哭腔,面带泪痕。
阎埠贵就坐在那里静静地听着,他的心里对贾家娘俩充满了鄙夷。
都说两个先生的钱不能欠,一个是郎中,一个是老师。你们贾家娘俩,白活了这么多年,这点规矩都不懂?
“贾梗妈,其实我也很想帮你们,可是你们家的收入已经超过了规定的标准。所以这学杂费是实在没法免。两块五毛钱,你想办法凑凑,我想应该问题不大吧。”
“原来院里的一大爷还能帮我们家一把,现在他……”秦淮茹就是不动身,继续讨价还价。
阎埠贵心烦了,他也知道,照着冉秋叶这种要法,学费是要不到的。
“小冉,依我看就算了吧,反正棒梗也不太想上学,在学校里也不听讲。你就别要这学费了。”阎埠贵开口说了话。
他说话前,还偷偷地给冉秋叶使了个眼色。
秦淮茹和贾张氏不太明白阎埠贵话里的意思,但是她们感觉三大爷这是在帮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