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于莉下班去问计,刘红梅已经熄了给棒梗介绍对象的念头。
刘红梅和秦淮茹一起走到轧钢厂,然后各奔自己的岗位。
刘红梅一见棒梗,着实吓了她一大跳。虽然从秦淮茹的嘴里听说,棒梗昨天被人打了,只是她没有想到对方把棒梗打得这么厉害。
一夜过去了,棒梗的眼睛仍然眯成两条缝,脸上仍有肿块儿。本来不算太白的脸皮儿,现在是青一块紫一块儿,耳门子前还能清皙地看见紫红的手指印儿。
刘红梅心里一下就忍不住了。这得多大的事儿,才能把孩子打成这样。而且他母亲连一句坏话都没说对方,还连说自己的孩子不懂事儿。
趁着开工前的短暂时间,刘红梅把棒梗拉到一个角落,认真地问道:
“棒梗,你跟师父说,到底是谁把你打成这样?他是因为什么打的你?你跟师父说实话。咱要是占着一点理儿,我都替你出面找人家去。”
棒梗一听师父相问,他一开始还藏着掖着不愿意说,因为他母亲昨天晚上一再批评他,并且让他把心里的想法一定要收好。架不住刘红梅一再追问,他才说了实话。
棒梗恨老师,不光是因为他现在身份的转变,还有更深的原因。
看过原剧的人都知道,棒梗是一个性格偏激的人,为了一句别人的侮辱,他生生八年没理睬对他好的傻柱。
棒梗在西北吃了五六年的风沙,他心里早恨透了知识和老师。他认为自己之所以作为知识青年被下放,就因为在青年前面冠上了知识两个字。都是老师逼着自己学习才造成吃苦受罪。
棒梗对老师的偏激认识,已经到了根深地固的地步,改不了了。
现在师父逼问,他实在压不住心中的火气,冲着师父发牢骚。
“师父,你说老师们没一个好东西,大家都叫他们臭老九,凭什么我不能叫?”
“……”听到棒梗这第一句话,刘红梅隐隐感觉棒梗该打。
“师父,您是不知道,我们前院儿住着三个臭老九,一个个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昨天我跟王卫兵他们一起在外面吃完饭回家,进门就碰到姓阎的老头儿,他以前是我的小学老师,本来挺高兴的事儿,结果一回家就看到他,您说晦气不晦气。我最看不惯他那份假清高,就小声地骂了他一句臭老九。他连个屁都没敢放,结果住在他对门的冷泉,出来就把我揍了。那个姓冷的和他媳妇都是臭老九……”
棒梗絮絮叨叨地说着阎埠贵和冷泉的坏话。
可是刘红梅的心越听越凉。
怪不得秦淮茹不去找人家的麻烦,你居然骂你的老师!人家和你还是邻居,你特么的还是不是人。
那个姓冷的打你,活该!依我看,打得太轻了。
“……师父,您是不知道,那个姓冷的他妈,连我奶奶也打。”说到这里,棒梗跟师父讲清一个大概,心里舒服多了。
“师父,你说我骂他们臭老九有毛病吗?他们不该骂吗?谁稀罕他们教书认字。要是没有他们,我也不会插队好几年。”
棒梗最后又诉了句苦,发了句牢骚。
刘红梅彻底改变了心中对棒梗的看法。
一直以来,她都认为秦淮茹是个懂礼的好人,她的孩子应该也是个好孩子。棒梗一进厂,表现得的确也像个好孩子。
刘红梅真是没想到,棒梗原来是个彻彻底底的混蛋。跟早先打骂老师的那帮混蛋是一样一样的。
打旧社会过来的人,知道有两种先生是一定要尊重的,更是不能亏欠的。一个是看病的先生,另一个就是教书认字的先生。
没有看病的先生,人会病死,救命之恩就应该敬着。没有教书的先生,孩子们哪有出人头地的机会,授业之恩应该敬着。
刘红梅就算是心里对棒梗有了成见,但是她也没有在脸上带出来,更没有对棒梗进行说教。
她知道,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你很难再改变他心中的偏见。
她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一样,带着棒梗回工位去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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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红梅一下班儿,她骑着车子去了表姐家。
“红梅,昨儿个你才来的,今儿怎么又来了?是不是你姐的手艺太好了,你还想吃她做的饭?孩子妈,赶紧给红梅做饭去。”刘青山招呼着这个表妹。
“姐夫,姐,你们别麻烦了,我说两句话就走。”
“什么事儿值当着你跑这一趟?”刘青山问道。
“姐夫,昨儿个我不是要把我徒弟介绍给我外甥女嘛。”
“对呀。怎么了?人家又变卦了?”
“不是他变了,是我不想介绍给他了。那孩子人品不怎么样,我也是今天刚知道,所以赶紧过来给你们说一声。”
“呦,这是怎么话说的。”刘青山很是奇怪。
昨天把那孩子夸得跟朵花似的,这一天刚过去,就说那孩子人品不好,这是怎么了?
“姐夫,我也不瞒你,是我看人不清。事情是这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