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阿奴的哭声更凄惨了几分。
她的小姐啊!
江宁缓过神来,实在忍无可忍,用尽全身力气对着阿奴的脑袋敲了一记。大病初愈的气力实在有限,这记敲击对沉浸在悲痛中的阿奴并没有起多大作用。
水.我要喝水啊……江宁无奈。
等阿奴哭得没声了,江宁此刻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了。
好在平复后的阿奴总算注意到江宁干得不能再干的嘴唇,主动将茶碗送递到江宁嘴边。
江宁贪婪两口咽完,喉咙顿时舒服了许多。
“小姐?”
“阿奴?”江宁头疼得厉害,她得赶紧摸清情况。
“嗯?”阿奴愣了一下,“小姐,你没傻?”
你才傻!江宁眼角抽搐,耐着性子一字一句问道:“我睡了很久?”
“三日,还一直高热不退,反反复复的,可吓死阿奴了。”
三日?
“今日初几?”
“阳月十九啊,距咱们离开滨州已有十二日了。”
阳月十九?与她见陆侧妃那日过去了三日。
这么说,她只是昏睡了三日,却是未死?不对,这副身体、这一男一女还有这辆马车.......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江宁定定神,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摸清眼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头疼得厉害,你和我说说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唤作阿奴的小丫头只十二三岁的年纪,圆头圆脑,头顶两个小发髻,长得格外讨喜。见自家小姐如今看着总算好些,哪里会想那么多,立即絮絮叨叨说一行人的为何在此的始末缘由。
滨州、秦家、京城、外祖...
通过阿奴的絮絮叨叨,江宁勉强捋清了一些关系。
阿奴口中的小姐原是滨州守备秦大人的孙女儿,秦家世代军户,秦守备奉命驻守滨州多年,膝下原有一子,早年战死后留下一个女孩,这个女孩儿便是此刻的秦君宁。
秦守备上月去后,因膝下再无男丁,依循秦家族规,秦家世袭守备的位置便得族中亲长在秦家旁系中选一人顶上。
秦守备这才刚咽气,原先的守备府便被那些所谓的族中亲长占了去,秦君宁孤女无依,人人可欺,身旁除了赶车的牛叔、自小陪同她长大的阿奴再无旁人愿意跟随。
一行人之所以出现在此,全因秦守备闭眼前的嘱咐。
秦守备早已料有今日局面,咽气前再三交代牛叔定要将秦君宁送往京城外祖家求得庇护。
待秦守备入土为安,借着秦家远亲为了守备之位争得头破血流,无暇顾及主仆三人之际,牛叔这便带着两个小姑娘悄然踏上进京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