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完银票,厅内的小姑娘一个个离去。
“宁姐姐我们能跟着你吗?”还有两三个年岁小些的不肯离开。
江宁看着她们稚嫩的面孔,有些滞住。素日她习惯独来独往,这些年看着别苑里一同长大的姐妹一个两个离开、再一个两个死掉。新的孩子一个两个被送进来,循环往复……
“跟着我做什么?我亦是自身难保,快走吧,耽搁越久对你们越不利。”思索再三,江宁还是拒绝了。她本不愿多与人亲近,习惯了独来独往, 况且对于这些孩子她自认已经仁至义尽了。
“姐姐保重。”
“姐姐保重……”
相较于那些孩子的依依不舍,江宁倒显得果决许多。
确认人都走了,烛台丢下,事前洒过火油的地面顷刻燃起一片火海,并以极快的速度向四处蔓延开来。
这里地处偏僻,等人发现火势再赶来救火时,里头的一切早已化为灰烬。
……
她行至一处,忽而一枚羽箭射来,正中她的胸口。
“是你?”射箭之人已然认出了她。
她未来得及作何反应,便有无尽的黑暗将她整个人吞噬……
小主,
床榻上,秦君宁猛地睁眼。
重归现实,她仍处在自己的屋内,眼前虽仍是漆黑一片,伸手见不着五指。耳边还却能听见隔壁屋内阿奴睡梦间的呓语,确实令人心安的一切。
外头除了偶尔呼呼的风声,再无其他。
是梦。
老子回头,不觉重添一岁;孩童拍手,喜得又遇新年。
昨夜要熬夜守岁,大年初一,秦君宁是被外头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吵醒的。待她穿好衣服出来时,阿奴已在院中收拾,牛叔难得的清闲,坐在檐下“吧嗒吧嗒”抽着旱烟。
秦君宁给牛叔、阿奴各自封了二两纹银,这是她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秦家之前如何她不得而知之,如今只能依照她见过的规矩来。
阿奴得了红包,喜笑颜开,倒是牛叔费了秦君宁好一番口舌才肯收下。
时辰到了,秦君宁照例对着主屋秦老爷子、秦父秦母的牌位上了炷香。
牛叔一旁站着看着,老怀欣慰,秦君宁的礼仪规矩愈发像那么回事,只等着及笄,届时他再亲眼见着小姐出嫁,总不算辜负老爷的托付。
“咚咚咚!”已经有人上门拜年。
阿奴帮着收起牌位,院门一开,邻近几家孩童聚在门外嘻嘻哈哈闹成一团。
“牛大叔、阿宁姐姐、阿奴姐姐新元安康!”
“你们也安康。”秦君宁掏出饴糖分给他们。
得了饴糖,孩童们笑得更加绚烂,一番更加诚心的新元贺词后一拥而散。
各家院门大开,见人面带笑,拱手先道贺。平日安静的巷子自今日难得热闹,秦君宁静静站在门前感受这难得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