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说的哪里话,姐姐想知道什么,妹妹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江禾应得亲热。“左右不过都是些男人外头生意上的事情,轮不着咱们操心……”江禾知道的确实不多,碍着先前夸下的海口,只能将自己窥测得来的一些只言片语转述。
“……”为探听到有用信息,江鱼心中仍有些不安。
……
来人回话,说是解语斋的芸娘求见宋先生。
“芸娘特来求见先生。”芸娘推门而进,轻纱斗笠摘下,露出一张精致的面容,浅浅素衣,柔弱可怜的模样煞是惹人……不是芸娘又会是谁?
芸娘对着等在此处的宋仲成行礼,自进屋起,视线更是直直落在宋仲成身上。
宋仲成玩味勾起嘴角,竟是将她忘了。面上对着芸娘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却并未开口说话。
“先生,芸娘好生命苦!”芸娘委屈泣诉,她自认宋仲成是害她沦落如今境遇的罪魁祸首,开口时声音不觉上扬了一些:“今日好容易见到先生,求先生救救芸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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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这是何意?我怎的有些听不明白?”
“当日得先生吩咐,我将那些话一一转述给谢大人后,自此谢大人再不曾踏足过解语斋。芸娘知晓规矩,既是没了谢大人,芸娘于解语斋来说等同废人,芸娘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求到先生跟前……”
折腾一场,什么妾室、姨娘全是一场空,芸娘自觉咽下最后一句。
解语斋这种地方,有人捧场,即珍宝; 无人问津,便是敝屣。
谢逢春年近花甲,没有更好的选择下,她认命。可是现在连谢逢春这条退路都没了,无奈,芸娘只得寻到宋仲成跟前。
若不是他,她又怎么会落得如今下场?
原来是要交代的,宋仲成心中了然。
话说当日他只是着人与其言明利害,最终做抉择的是她自己,如今又是何来的交代?
不过……谢逢春怕是不太好了。
朝堂之上参奏英王府,其后又咄咄逼人、不知进退,如今杨弘济大人归朝,显然也是因为谢逢春先前种种已经犯了圣怒,眼下只差一个将其发作的由头了。
“既如此,你想要个什么交代呢?”
见有希望,芸娘心中狂喜,再开口仍尽量维持着平静:“谢大人既已厌弃了芸娘,还请先生另给芸娘指条明路。”
何为明路?
无非与其他姐妹一般:官宦、商贾……只家底厚,都可。她今年已然二十有五,时不待人,如花容颜终会有衰败那日,没了谢逢春,即便解语斋愿意养着她,可她亦不愿就此蹉跎。
再不济,芸娘悄悄抬眼看向宋仲成。担管事之名,可数年来她们从未见过东家,解语斋中又只以他马首是瞻。
前些日子听说这位多年不近女色的宋先生收了一个女子,甚是宠爱。
旁人可以,她为何不行?
若是能跟了这位宋先生……芸娘视线瞥向桌案之下,眼中嫌弃一闪而过,虽然是个瘸子,总算能落得个体面。
宋仲成没错过芸娘打量的视线,虽还带着笑,眼底却是暗暗酝酿着杀意。
“不如我放了你的身契如何?”
拿了身契,从此便是自由身。
“不!芸娘不愿意。”金尊玉贵的好日子面前,自由又算得了什么?
芸娘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解语斋养出的姑娘一生如同依附苗木而生的菟丝草,只有权势、富贵滋养才能让她们肆意生长,若离了这些,生……不如死。
“那你意欲如何?”
“求先生垂怜。”芸娘一改先前委屈模样,大胆对上宋仲成的视线,浅笑之下,双眸宛若弯月,生得并不多美,却实实在在有几分岁月静美的味道。
芸娘不敢泄露丝毫野心欲望,依着从谢逢春身上悟出的道理,男人最爱的不就是她这副不争不抢、与世无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