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县主还想再争取一下：“祖母........”

汉王妃显然并不想理会：“来啊！将县主院内伺候的全都换了，兰家迎娶之前再出什么岔子，她们……便就是你们的下场。”

府中下人一早得王妃吩咐聚在四处，亲眼见证那几条鲜活生命转瞬变为死寂.....闻言俱是心中一颤，纷纷应道：“是。”

拂袖离去前，汉王妃冷冷道：“你该是庆幸攀上的是兰家，否则莫说你这个县主的名头，就是汉王府也不会再有你的位置。”

祖母到底在说什么？她是青阳啊！从小到大，阖府众多姐妹里只她一人敢在祖母跟前撒娇卖俏，就是之前收买祖母身旁嬷嬷一事事发后也不过几句斥责了事，祖母明明说话她最喜欢的便是青阳了........何以……何以祖母会对她说出这样令人心寒的话........

“待嫁”的日子，她屋里那些用来惩戒下人的器物全被收起，而她也与外界彻底隔绝.......新派来的下人面上虽是恭敬，却无一人肯多话，便是面对她的大发雷霆，也多是远远避开。在这王府，她就像没了牙齿的老虎一样，任人宰割。

甚至出嫁……

“还是青阳姐姐命好得了兰家这桩姻缘，妹妹们只有眼热的份了.......”说话的是女子看似真心恭贺，心中真实所想却是另一番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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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阳县主记得她，好像是三叔家的，若没记错年初才及笄。自作聪明的模样实在令人腻烦，换作往日她哪里敢这样在自己眼前这样放肆，就是划花了她的脸，那个胆小如鼠的三叔也不敢说些什么。

察觉出青阳县主面上的阴晴不定，两个嬷嬷假借搀扶，实则一左一右钳制住她的双手。

这两个婆子原是府中做粗使差事的，手上力道就是年轻力壮的男人也未必赢过。别看青阳县主平日看着威风凛凛，什么骑射拳脚却是拿不出台面的水准，若非有王妃倚仗，又有父辈荫封换来的县主名头，折腾出的动静落在两个婆子眼中权当是不痛不痒的打闹。她们受汉王妃提点得了这份好差事，难得露脸的时刻自不敢有任何纰漏。

漠然视线青阳县主脸上掠过，汉王妃转脸却对那女子调笑道：“你这孩子，亲事未定就瞧着旁人眼热了？羞不羞？”

“哎呀，祖母……”女子十分配合，鼓脸跺脚做成羞怯模样。

那份独有的亲昵原该是她的，青阳县主一时有些恍然，看来是真的了，这些日子府中下人口中都在议论说是王妃不想丢了沈济川这门亲事，想拿旁人顶上。想必这那个女子便是祖母选中的人吧........要拿去与沈济川赔罪，姿色定得要有些的，不过祖母怕是忘了，沈济川看中的不只是汉王府，还有她这个县主身份........

经历这些日子的冷待，青阳县主不得不看明白：什么疼爱全是假的，若不是父亲只她一个女儿，怕是这个县主也轮不着她呢。好在她这个县主受皇上亲封，就是旁人再眼热也是夺不去的........

“安分些，你若不肯惜福，府中你这些堂姊妹随时都能顶替你的位置。”果不其然，当着所有人的面，汉王妃挤出和善笑颜，仍不忘进行最后一番敲打。

“是。”青阳县主乖觉应下。以祖母的心思手段，她说能便是真能做得出来的，而今，她能做的只有认命。

厅内众人目送青阳县主一行离去，汉王妃才在眼底闪过一丝阴鸷：她怎么会不知这个孙女受了算计？那日带出府的丫鬟偏生少了一人，回府当下她便命人去了那人的身契文书沿着查去才知那丫鬟户籍、姓名竟全是假的。一无所获下，她也只能将那丫鬟买进府的管事一并发落，日后多加提防就是........好在如今局面在她力挽狂澜下总算并不难看，兰家多少比沈济川根基深厚得多，但见那日兰天对孙女毫不避讳的厌恶，想必也不能只指着这个孙女能发挥多大用处.......

扫过一旁贴在身侧的稚嫩面孔，汉王妃不由得叹了口气：美则美矣，调教了这些日子仍是学不会不露声色，满府儿孙放眼看去竟是挑不出一个可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