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狰没接话，只是深深地看着她，过于专注的眼神开始让秦君宁感到些微的不自在。

“怎么了？是我说错了什么？”

“你一直没与我说过，当年……为什么是他？”竭力维持的平静的语调隐隐暗含着一层质问的意思。

为什么会是宋仲成？为什么与他一起逃离？为什么又是选了他替自己报仇？就算相认至今，楚狰始终不想提及这个话题，她与宋仲成之间……就像一根插在他心里的刺，既拔不出来也消化不了。它就在那里，平时不痛不痒，可是总有那么一刻，一旦想到它无论过去多少年月依然能感到疼痛。而今见秦君宁对宋仲成的态度显然并未如他最初担心的那般，楚狰再不想任由那些虚无缥缈的猜疑成为破坏他们之间的任何可能。

秦君宁听懂了楚狰的意思，她认真思考后，坦然道：“也只有他，有各得其所，才不用担心拖欠。”他们之间一直都是各取所需，甚至也不需要信任.......只要达到彼此的目的，便就足够了。江禾未出现在她眼前时，她对宋仲成从未有过生过任何恨意，只是不愿再有任何交集。

“所以你对他……”

秦君宁疑惑不解道：“既是各取所需，除了合作伙伴还能是什么？”

毫无波澜的眸色证明秦君宁所言非虚，楚狰不由嗤笑出声，险些忘了她是个什么德行，如此简单的答案竟是将他困了多年。

“为着平息此事，我落了好一顿斥责.......”调戏心起，楚狰将受下的一顿板子之事略过，强硬伸手将她拉近身侧，额头相砥，四目相对，一时间暧昧情愫缭绕迷蒙，他正欲还要说些什么时，一枚如羽毛拂过般的轻吻抢先一步落在他脸颊一侧。

“多谢。”话音落下，先发制人的秦君宁迅速弹开，像极了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动物想要逃离。

霎时，一泓暖流化开了那团始终若有似无攒聚眉间的若有所失，沾染明媚花香的风月瞬时闯了进来，心底深处倏忽起了绵绵涟漪将楚狰面庞熏了一层细细的粉色……碍于惯有的克制，上扬的嘴角一点一点勾起直至彻底压不住......

“只是如此？”楚狰没有放任她再次逃走，果断起身断去所有退路。

.......

酝酿多日的暴雨终于落下，伴着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势要将世间万物全然摧毁。

城门前，骏马之上，蓑衣斗笠遮掩得严严实实的身影一闪而过，本在避雨的守城兵士来不及问话，眼睁睁看着那人眨眼工夫就消失在暴雨之中。

所幸往日繁花似锦的街面看不到半个人影，骏马一路畅通无阻，直至拐进一处深巷。

笑容凝固在英王世子的脸上，只是短短一瞬间，转之恢复如初：“顾家那处是怎么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