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乾结束了今日的打坐,悠悠睁眼,看着面前脸色略显苍白的洛浅,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不忍。
“洛浅姑娘,你不用日日来此为我疗伤。浮乾已无大碍。”
洛浅收回九曲玲珑心,浅浅咳嗽两声。这些时日,她日日为浮乾取血疗伤,只为取得他些许怜悯之心。
她深知男人的劣根性,总要先让他觉得有所亏欠,才有机会在他心里占一个特殊地位。
“殿下无需同奴道谢,奴只愿殿下身体安康,佑六界和平。”
她盈盈欠身,抬起的双眸里似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丝爱慕之情。
浮乾并不是痴傻之人,早已察觉到她对自己有不可言说的情感。但他并不打算回应,只是微微转过脸去,淡淡开口。
“待阿璃归来,我定与她亲自送你归去,向青丘族长谢此恩情。”
洛浅闻言眸中一暗,但仅一瞬便敛去神情,再开口,语气中竟微微哽咽。
“公主从小金尊玉贵,也是奴陪着长大的。想到公主如今还困在那无人可及处不知归期,奴真的痛心万分,恨不得代她受此劫难。”
浮乾闻此心中亦是难受,这才正眼看来。
“你与阿璃一同长大?”
“是,”洛浅抬起手用袖子按了按眼角,“奴与公主生辰只差几年,故自小便被父亲送入宫中与公主作伴。公主良善,从未嫌弃奴出身卑微,待奴如亲姐一般,事事都与奴说道。当初奴本想陪同公主一同来仙界,只是槐沫嬷嬷遣奴留守族中。若要知公主会经此劫难……”
她仿佛悲痛万分,连话都说不下去。泪水更是滚滚滴落。
浮乾深深叹了口气,将自己的帕子递给她。
“你无需自责,这都是我仙界之过,又与你何干?”他目光有些无神的看向远处,“你与阿璃是自小的情谊,肯定也会为她担忧。只是如今……”
洛浅看着他几乎凝成实质的难过,轻轻开口。
“殿下与公主亦非寻常感情,所以奴为了公主也要照顾好殿下,只望日后公主回来,能原谅奴一二。”
浮乾良久未有应答。
“殿下,奴给您讲讲公主幼时趣事吧。”
浮乾轻轻点了点头。
夜色渐深,只闻房屋里间依然传来浅浅女声,温婉如莲。守在门口的天兵偷偷对视一眼,便垂首站立,未有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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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后侧身卧在榻上,闭眼微皱着眉听下侍禀告。槐沫跪在榻边,轻轻为她揉着脑袋。
听完下侍的种种描述,天后冷哼一声。
“妖界,尽是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槐沫闻言轻轻开口,“娘娘,夙璃公主虽不知是否能归,但陛下为护两界关系,联姻之事怕是不会有所改变。”
“那也轮不到这小小庶女坐这太子妃位,”天后睁眼,眸中是一片冷意,“太子乃是未来六界之主,就算要与那妖界共享荣华,也容不得此等玩意儿踩吾族颜面。你派人盯着点,莫要让那不知死活的东西得了空隙,将太子诓骗了去。”
“诺。”槐沫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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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浮乾身边多了许多从未见过的仙侍,以槐沫嬷嬷所言,是天后不忍洛浅取血之苦,特派多名仙侍来此为洛浅分担侍奉太子之事。
但洛浅知道,怕是天后对她的意图已有所察觉,故意派人来此,减少她与太子独处的机会。
天后她,看不上她的出身。